打死你也不会相信，

像我这样识文断字的人，

曾经当过一回贼，

说讲起来令人汗颜。

那是在物质匮乏的年代，

我在村小学教书，

每当夜幕来临之际，

我总要坐在昏暗的油灯前。

或批改学生的作业，

或准备教案。

夜静更深，

饥肠辘辘。

此时此刻，

我多想让天螺姑娘出现，

将热饭热菜放在案前。

那是一种奢想，

更是人们寄托美好的寓言。

当我饥饿难熬之时，

我艰难的走出天井，

遥望天际，

用幻想遏制思食的欲念。

在校舍的右面，

有一个瓜园。

它是女生小萼爷爷的自留田。

小萼爷是个精明强干的庄稼把式，

他不种豆

不布谷，

而是种些霉酸瓜甜。

食欲驱使我不顾廉耻，

拉开栅门溜进瓜园。

我摘了两根梢瓜，

赶忙回到房间。

在第二天的课堂上，

小萼对我嫣然一笑，

我只好用板书掩饰我的不安。

“饿死事小，

失节为大。”

圣人之训，

萦绕在我耳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