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至,正是草莓上市的季节。又红又鲜嫩的草莓被小贩们在篮子中摆列有序,一颗颗垒得如一座座红红的小山,成金字塔形, 看着那新鲜样,想着应是酸甜可口的了,想着就要留口水。不过,我更喜欢深山里自然生长的野草莓。
野草莓个小,皮薄,无论在什么恶劣的环境里都可生长,根连着根,一片片,一簇簇,到了花开时候,白茫茫的一片,像青山上绽开的一朵朵白云;果子成熟时是行人解馋,解渴的一顿美食,美饮。
当年,土地刚分下户,乡里人家都养着很多鸡、鸭、猪,等过年时,即可有肉吃,又可以变卖,积攒一笔钱。猪的食料常是不够,人们去山上采摘猪菜,或打捞水里猪草填充猪料。因家离山不算太远(5里路),母亲总会和邻居等一起去山上采摘猪菜。
早晨,天还没亮,采摘猪菜的人就已在山脚下等候了。天朦朦胧胧亮时进山采摘,身上被露水打湿了,干了,又打湿了,干了,反反复复,没有谁能记得清楚,心中就一个念头,采摘,采摘,多多的采摘。框按了又按,直到装不下为止,不是想来就会有时间,也不是来了就会有可采摘的叶。
渴了,喝山泉水,饿了采野果充饥或饿着肚皮。
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母亲和父亲一块去打猪菜。他们走时我还没起床,醒来后,不见了母亲,我哭闹着要母亲。那年我6岁,在家里我是离不开母亲的,母亲哪里去,我就哪里追,一会不见我就要闹人,一闹就没完没了,所以,无论母亲去哪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
得知母亲去了山里,我就向着母亲回来的路口等着,太阳落山了,远远的看见母亲和父亲回来了,我就跑着迎了过去,看着满满的框,母亲累的气喘吁吁,不时用衣袖擦汗,我紧紧的拽着她得衣服不放手。母亲见了我自然是高兴得合不拢嘴,问这问那,眼里满是怜爱。
母亲放下担子,脸也来不急洗一把,就翻着框找为我带回来的野果。青青的树叶里包着红红的野草莓,已有几个挤破了皮粘在了一起,我可不管这些,大口大口的吃,酸酸甜甜的吃着真舒服,站在一旁的母亲看着我把草莓吃完,她一个劲的笑,我才突然想起母亲中午还没吃饭呢?
多年后,我也成为人母,才知道当年母亲对我的爱有多深……
红红的草莓从此与我结下不解之缘,在我的记忆里有多少母亲给我留下的一个个伤心又美好的烙印……母亲走了,她永远的离开了我,这成了我心里永远的痛……
又是一个草莓上市的季节,有谁知道这草莓里曾经发生过一个让我难以释怀的故事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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