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　的　功　过　是　非

——与钱的一次梦聊

我的办公室在政府东厢房楼的201室，一人一室，格外安静。连续几天研究有关钱的材料，感觉有些困倦。便伏案小歇，不想竟睡着了。恍惚间，一阵微风吹过，我随风飘入空中，来到了一座青山脚下。山上翠松碧柏，山下鲜花盛开。山脚有一条幽静的羊肠小道直通山顶。我顺着小道拾阶而上。在山腰间，我追上了一位白眉白长须的老者。我们便搭伴前行。猛抬头，见前面顺着小道石阶下来一人。此人时而高大，时而矮小，　时而为男，时而为女，时而美若天仙，时而狰狞丑陋。我便问身边的老者：“这是何位仙圣呀？”　老者答曰：“他就是钱呀，你不认识？”　我问：“这就是我们平时花的钱？”　老者答：“正是。”说着，钱便来到了我们面前。钱拉住我的手说：“久闻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我问：“原来你就是钱呀？”　钱答：“是呀，世上谁能离开我呀？人们都在千方百计地和我套‘近乎'，而且都和我很亲密。唯有你对我那么冷淡。”　我问：“那你一定很忙吧？”　钱说：“对，不过今天我有空，咱可以聊一阵子。”又对老者说：“有事你先走吧，我们哥俩聊聊天。”　老者走后，钱拉着我的手来到小道旁边的一条石凳上坐定。钱说：“我知道你比我长几岁，我就叫你大哥吧。”　我也不客气：“那我就叫你钱老弟好了！”

钱问我：“大哥，你知道我的来历吗？你知道人们都追求我吗？知道我给人间做了多少好事吗？你为什么不那么亲热我呢？”　我看见钱自高自大，目空一切的傲慢样子很不高兴。就说：“钱老弟既然愿意和我聊天，那愿意听我把话说完吗？”　钱说：“洗耳恭听。”　我便打开了话匣子，毫不留情地说起来：

“钱老弟，你本是一种等值量化交换、促进社会繁荣发展的金融流通工具。是代表货币，用于交换的产物。夏商时期，你的模样是天然贝。春秋战国时期，你在各国的表现形式各不相同。秦始皇兼并天下后，你的身份以黄金为主，同时还有方孔铜板。到了北宋时期，你就逐渐变成了纸币。这就是你的简单历史由来。可对否？”　钱笑着说：“看来你对我的历史蛮了解的！”　我说：“我不仅了解你的历史，还知道你在人间做了哪些贡献。也知道你的劣迹行为。”　钱说　：“我自不知，愿听其祥。”　我一一说给他听：

“你对人们的贡献主要是解决了人们的温饱，满足了人们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的需要。其次，善良人用你建造了很多希望小学，用你捐助了许多贫困儿童和病伤病残的人；也用你摆平了许多事：解决了一些医患矛盾；使交通肇事双方当事人达成谅解；还用你让违法者免除了牢狱之灾，甚至免于去死；你帮助多少有官瘾的人实现了梦想；你给多少人解决了想办而办不成的事！”　听到这里，钱说：“你这是表扬我呢，还是批评我呢？”我说：“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我接着说　：

“但你也有许多失职的时候，往往让你在国际事务上发挥作用时，你却辜负了众望。中日甲午战争后，中国财政入不敷出，国内又连年灾荒。1906年2月，日本大地震。清朝政府颁帑十万助赈日本；1907年又赈济日本六十万石大米。这本是清政府的国际情怀和人道主义。也想借此感化日本，求得世代友好。可是日本人吃饱了，喝足了，仍对中国虎视眈眈，最终制造了　‘九一八’　事变，侵略中国14年。钱老弟，这个事与愿违的结果，你是不是失职呀？”　钱欲言，我用手势制止了他：

“在好多情况下，有好多事情都是你惹的祸。你可知罪？”我看见了钱的不高兴眼神，不待他发言，我又接着说：

“　钱老弟，你太伟大了，太有魅力，太有魔力了。多少英雄豪杰为你竞折腰。刘青山、张子善，从小跟着共[chan*]党打天下，是在毛主[xi]身边成长起来的‘红小鬼'，在对敌斗争中出生入死，革命意志坚强。可是他们却迷恋上了你，你让他们走上了不归路，一弹结束了生命。原是副委员长的成克杰，也是因为和你走得太近，享受了‘注射处死’,想必那滋味也不太好受。程维高、胡长清等也是让你拿走了他们蓬勃的生命。尽管这样，很多贪官为了你还是无所畏惧的‘前捕后继’。

“一些大学问家，为了你，出卖良知、出卖灵魂、出卖良心；一些女明星和一些女孩子，为了你，出卖名誉、出卖贞操、出卖肉体。旧社会的女子是被卖被逼为娼，而现在为了你，却成了她们自愿选择的职业；一些官员，为了你而出卖政策、出卖法律、出卖原则，有的买官卖官；越来越多的人，为了你，不择手段，抢劫，盗窃，贩毒杀人；一些企业的老板为了获得你，他们丧尽天良，挖空心思。什么三氯氰胺奶粉、苏丹红的鸡蛋、瘦肉精的猪肉、地沟油、破皮鞋制成的果冻、酸奶、医药胶囊等等数不胜数。为了你，人们可以把白的说成黑的，为了你，什么都可以造假。假文凭、假简历、假政绩、假烟、假酒、假药、假结婚、假离婚、假新闻、假信息、假话……　还有一些企业（特别是垄断行业）、单位、商贩和房地产开发商们为了更多的获得你，拼命地给产品和服务涨价。什么东西的价都涨得很多很快，就是工资涨得太少太慢。弄得人们上不起学，看不起病，住不起房……　但也有例外，一瓶茅台酒涨到3,000多元还供不应求。真是买者不喝，喝者不买，特别是花公款，慷慨又大方。如今有一些父母，为了你，进行买卖婚姻。把女儿当商品卖。要楼要车要彩礼。折合人民币一、二百万元，平均每市斤壹、两万元。是世界上最贵的肉！更有一些人，不研究业务，不研究如何把工作干好，人情冷漠。整天想着怎样抱你这个大金娃娃。对己有利的，违法违纪也要干，对己没利的，该干的也不干。

“钱老弟，你说你把社会风气搞成这样，你是不是罪大恶极呀！”

钱申辩说：“大哥，你说这能怪我吗？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这些人贪得无厌，死死的缠着我，为了获得我而劳累奔波，乐此不彼。他们只顾自身的利益而不顾别人，这是他们的不义。多行不义必自毙！是他们自己找的！我也有我的苦衷，我若是落到了公家手里，那我就没有价值了，钱就不叫钱了，被人们随便挥霍。有的把我据为己有，有的用我去大吃大喝，有的用我去赌博，甚至有的用我去嫖娼泡妞，把我弄得很脏！人哪，往往只看见了我美丽温柔的一面，却没有看到我狰狞丑陋的一面。岂不知，过度的迷恋我，强占我会引来杀身之祸。这就是人类的悲哀！”　接着钱又很生气地说：“我本来是想给人们办点好事，现在你却弄了我一身不是！我不跟你聊了！”　说完飞快离去。我急忙喊：“钱老弟，我还没说完呢！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不那么亲热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可是钱已化作清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自是不快……

砰砰砰！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我一下惊醒了。原来是东厢一梦啊！我开了门，是快递员给我送快件来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