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祷词拾遗》

1

我朝着盆地走。“这会儿已很晚了

我们猫头鹰将从栖枝上下去

捕捉来不及逃回洞穴的老鼠

你上哪儿去？先生！”

五月的夜晚星光辽远

野莓在弯径边似抹着一层银光

有一枚烟蒂似刚被踩灭的

一个出现过的同类

出没在我以为无人出没的晚上

“你寻找什么，先生？”

一只伏在草丛边的老鼠问我

它看上去好像刚被猫头鹰追逐过一阵

正在整理语气和它的毛衣裳——

“你寻找洞穴是么？

刚刚有个掷掉烟蒂的人狠狠地跳下洞去

喏，洞穴，就在我脚边，先生！

“这个洞深不见底的

不储存粮食

可是如果你能在坠落过程中

攀住长在洞壁上的任何一根野藤

你就能顺藤摸到侧洞

它一直通往村庄”

是怎样的村庄

这么晚了

不会有什么烟火先让我试闻品尝

我没有什么臂力可以抓紧藤条

去到那个突如其来的地方

2

上天在看着这个犹豫的人

他拨开草丛往洞口看了很久

他到盆地来干什么

与此同时，守在侧洞边的哨兵

好像也嗅到了尘土

来自他的肩上

唉，人间的味道够呛

他来这儿干什么

难道是个梦游者

打算到咱村庄走一趟

而没有任何奢望？

3

赞美夜晚，呼吸深重

回味悠长

被阻断的路，宛若

找不到出海口的图门江

呃，晚了

我要睡了

上帝保佑我做个好梦

梦到村庄，灯火辉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