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年再不敢做梦,唯存一丝昨日孜孜以求的幻想。
当秋雨以冰凉的手击打我窗,我轻轻自慰:不要紧张。
当春风又一度从绿野捎来袭人的清香,我克制自己:不要轻狂,不要胡思乱想。
该拥有早晚都会在身旁,不属于我即使磨穿脚掌亦是徒劳一场。何必刻舟求剑左石右彷徨。为何要等多年之后,才忆起曾经过往中那不堪时光一击的形象?
当又一片落叶,将我和初冬的寒意衔接;又一片田野,穿过燃烧的稻秸走向皲裂。在那个定格的冬日,你轻轻地揺头,口气坚决一如一块生硬的钢铁,让我的世界沉着地落向那冬日的黑夜。对你,我犹如飘飖的蜡烛攒尽最后一丝光,化着那满怀深情的一瞥,缓缓扫过你的嘴唇,手臂以及你所置身的背景,我明确无误地意识到,你一念之间我们曾经所有的美好所有的幻想就如这季节的秋己在这时节上凋谢。
整个人从里而外禁不住一丝颤栗,仿若被迎面飞来的冰块击中,仅存下一些胆怯,一些希望的碎屑。
而后的我们如两颗泪珠在同一个面孔上永不能相许,永不能重叠,任那恣意放纵的遗憾,在记忆的轨道上驾驭感情的专列;假如通向另一个人的小径上一直笼罩着黑夜,没有白昼,亦没有明月,两只曾不期而遇的蝴蝶,我们亦只能默默承受在黯黑里独自翩跹。
那么,请你悄悄地离我远一些,远一些,再远一些,直到我的想象之翼,再也无法进入到你灵魂的边界。
适逢写这则小文之时,有好友来看望,无意中看见电脑屏上的文字,斥以两字为评:悲催。我不敢苟同。对她讲叙一则小故事:
弗郎茨.舒伯特是19世纪奧地利最伟大的作曲家,也是古典主义音乐的最后一位巨匠。有一次他在舞台上表演小提琴演奏,一位小姑娘拿着一串鲜在穿起来的项链跑上舞台,舒伯特弯下腰小姑娘把鲜花项链挂在了舒伯特的脖子上。表演继续,随着舒伯特全神贯注的表演,脖子上的花瓣开始一点点地掉落,到表演结束时,几乎所有的花瓣全都掉落在地上,舒伯特的脖子上只剩一条白色的绳子。幕布拉下,助手快步上台说:"这是一件多荒诞的事情,一位伟大的音乐家居然在脖子上挂着一根白色的绳子在演出!"伸手要摘下舒伯特脖子上的那根绳子,舒伯特却反问助手:"难道你只看见我脖子上挂着的一条刺眼的白色绳子,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刚才一直站在花瓣的中间演奏吗?我站在花瓣中间演奏,这是多么美好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啊!"
好友楞楞地听我叙说。是的,我笔下的文字有些看来并不阳光,但我一直心怀美好追忆美丽。美好的心态是创造一切的源泉和力量。在生活中,有人带着灰暗的目光去看世间,所以很茫然,很沮丧。其实凡事都有其两面性。佛祖拈花一笑,是要暗喻世人要笑面生活。即使是遭遇挫折打击时不妨换个角度,如我心怀美丽,既便有寂寞有痛苦,但我却把它们化成文字发泄,或许我同时亦是正站在花瓣的中间!
是的,多年来我用笔抒发心中粒粒密密的哀愁,是不如燕双飞的温馨美好。就如舞台上双簧的魁力自然无法抵挡,但是谁又能否定独唱时所特具的那份潇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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