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又一次回到我熟悉的煤矿,晁坤、杨丰产、苟银兵、小胜、美颜、风甜、兰兰等等等等的昔日死党放下手中的一切活动,天天一起床就盯死我,以绑架的方式把我一次一次弄到酒店。
现在回煤矿只要一个半小时,可是三十多前,我从乌鲁木齐到煤矿居然走了一个礼拜的时间;从奎屯到煤矿也走了两天半,那时没有柏油公路,更没有高速。到了煤矿,我竟然关了三年多才有机会走出去,去了一次塔城!
煤矿有了变化,人变了,交通四通八达,信息时时更新,风物也不再依旧。但是矿工们喝酒、打牌、打老婆、换老婆等等习俗还是老样子。如今,我的朋党都有了钱,上千万的也有,上百万的不算啥,我最穷!所以他们都换了老婆,有的还不止一个!酒到半酣,大家开始抒怀,就说到了我们曾经的死党开开。
2
开开在煤矿车队开车出师的时候也就二十岁的样子,嘴唇上有了青青的胡须,五官长得苏州园林样精致,皮肤就象苏绣的丝绸,看上去像个斯文书生。他热爱脚踩油门扬尘而去四处奔波的生活。其实,煤矿的人都喜欢往外跑的行当,因为煤矿就那么两万多人,几百栋破旧平房,一条土公路,一角四季扬着煤尘的抹布样脏污的的天空。
煤矿在乌尔卡夏山西部沙漠,它的西面有托里老风口,北面是玛依塔斯风口。全矿就两个进出口,向西进出,是塔城托里一线;向东进出,是克拉玛依奎屯一线。一年到头只五月到九月可与外界交流;十月到次年五月,冰雪封堵,进出煤矿的只有半个月或两个月才来一趟的邮车。本矿的车出去,需要有推土机开道。一般不是过年需要出车拉运全矿人需要的过年物资,或矿长有自己的事,是不会动用推土机开道出车的。
煤矿的司机很牛很风光。那时没有班车,进出煤矿的人都要找地磅房的人或找在井口管煤场的人找辆便车搭上。
搭便车的人要是舍得给司机一包烟,或应下路上管司机饭,司机允许他坐进驾驶室;要是傻不拉几的在司机面前没个表现,司机宁可让驾驶室空着,你也只得坐煤堆上,而且,一路上遇上司机修车,你还得给司机帮忙,比如去很远的地方提水,比如拧螺丝卸下爆的轮胎,比如钻进车底下给司机递递工具,等车修好了,你还得为司机试车把车摇着火,等等。你也可以把自己当做大爷,那司机给了煤场或地磅房的人面子让你上车,但是到了荒无人烟的戈壁滩或沙漠里,他就会说车坏了,让你下去围着车瞧瞧,然后一脚油门踩到底,跑了!司机可能会接受良心的审判。而你呢,就只有接受严峻现实的煎熬:如是夏天,你可能在戈壁或沙漠饿晕渴晕晒晕;要是冬天呢,你连死的机会都大大的有!煤矿的司机都喜欢捎带女人,而且很多司机都会在没有人烟的半路上利用修车啦或是途中住宿啦等等各种机会,把该办不该办的事都办了。并且少有不成功的!因为女人们大都是家属,没有钱,出一次门很是艰难。一路上,她们可以坐进遮风挡雨庇暑御寒的驾驶室,路上把司机伺候高兴了,还能一路享受免费的吃喝住宿!甚至可以改变在家时的出行计划,一分钱不花跟着司机到更远更多的地方游玩一趟!还可以带回很多当时矿山不可能有的衣服裤子等等其它。
在煤矿开车是比较好的工作,不缺东西,也不缺钱。比如说拉煤吧,和地磅房过磅的人搞好关系,出矿的时候就可以少算一吨半吨的,多出来的煤就可以一路卸了卖或者换自己所需的东西,一般都是夏天换成瓜果,秋天换成冬菜或各类鱼肉,或者大米,或者木头。总之用处多了,当然,所得好处自然少不了地磅房的人。开开就是在来来回回过地磅的时候认识于吉的。
四十岁的于吉看不出来有四十岁,她和女儿在一起就像姊妹俩。于吉在地磅房负责过磅。五年前,老公带着一个卖眼镜的湖南女人跑了,大儿子当兵去了,小儿子在乌鲁木齐读煤校,现在身边只有女儿于媛媛,于媛媛在煤矿广播站工作。她们过着煤矿人少有的滋润的日子。后来,于吉把女儿介绍给了开开,想让开开入赘。
3
这是太阳能把戈壁石烤化的大热天,开开这次要去克拉玛依送煤,卸完煤之后再去阿勒泰拉木头回矿。去的时候一路无事。拉上一车红松回煤矿的时候,在乌伦古湖边几棵白桦树下上,捎上了一个要去莫和泰牧场的女人。
这个穿一件白底碎石榴花裙的女人一脸淡淡的高原红,眼里象盛满了乌伦古湖水,湛蓝得发出幽光。她站在公路边上看样子等便车有一阵了,鼻尖上的汗珠象白桦液一样晶莹。女人看到开开的车过来,把臂举高风中百合样招摆,开开近了就看见她的腋毛在她滑落的裙口躲躲闪闪。开开停下车让女人上来了。
女人坐进驾驶室,对开开露齿一笑,递给开开一个羊皮水壶,说这是给开开路上解渴的白桦树液。接下来她才告诉开开自己叫珉珉,在供销社工作,老公是边防军,少有时间和她以及孩子在一起,这次是去莫和泰接孩子接回家过暑假,一家人好好聚聚。 开开告诉她:今天到不了莫和泰,晚上只能住在和什托洛盖。女人说知道的,晚上住宿她出钱。开开笑了,也不语,一踩油门,车启动了。
开开的车是解放,把玻璃全部摇下,驾驶室依旧热的要死。开开光着膀子,只穿一条短裤开车,那汗从头上脸上一路蜿蜿蜒蜒下来,擦都擦不及。珉珉就拿过毛巾一路替开开擦汗,又拧开羊皮水壶给开开喝白桦液。
珉珉自己也是一身汗湿,裙子贴在肉上,白底是肉色,石榴花就开在肉上!看不见的热气在驾驶室里蒸腾,是开开要醉的又说不出名字的味道,有点香,有点酸,有点甜,有点心跳。开开说:真热,车要休息一会了,不然水箱开锅就麻烦了。敏敏说:就停在这太阳底下吗?开开手朝右边指去说:停山梁下 去,那边有几棵胡杨。说不定那里会有泉水。开开又说:你看,有车印子,看来常有车去那里休息。开开方向一打,只半个小时就把车停在了树下。
果然树下有水,是从一棵倒在地上的不知有多少岁月的胡杨根下汩汩涌出的,清凉清亮,小小的水眼边上还开着三色堇。开开和珉珉置身于树荫,全身立时清凉了,两人掬了泉水洗了脸,洗了臂,又从车上提了铁皮桶舀水冲洗了脚。之后,两人坐下吃着珉珉带着的牦牛肉干和酸奶酪,就着泉水啃着干馕把肚子也塞饱了。
休息好了,开开围着车仔细看了,又钻进车底下检查,发现发动机支架松动了,螺丝需要紧紧;钢板也要简单校正一下。开开从车底下出来,打开工具箱,将一应工具取出,复钻进车底,乒乒乓乓敲打起来。珉珉也钻了下去,她拿着毛巾给开开擦汗。有时候,开开也叫珉珉帮他扶着套筒,自己用足了力气拧。车底下空间逼仄,开开仰躺着,珉珉俯卧着,时不时的,珉珉挺立的胸就触碰到了开开的手臂,甚至是接近开开的脸。开开有些心慌意乱。加上珉珉身上的气息的熏陶,开开简直就有些晕眩了。开开的眼睛离开底盘,移到珉珉身上,只一下,就定格在了珉珉的从松垮开来的裙襟露出的胸。也就只是这一眼,开开突然变作了一头豹子,他不问不管不顾珉珉,扔下手中工具,采摘苹果似的将珉珉挂在胸上的两只苹果撷取到了手中……
开开卸下珉珉,又走一天路程才回到矿上。这一路,人和车都不轻松,一车木头车不轻松,一脑子男人的第一次起起伏伏的回味,让开开满脑子不轻松。
4
回到矿上已是晚八点。那时,太阳还和中午一样艳艳地高照着,夏天,要到十一点才天黑,天黑透要到十一点以后了。开开卸了车,把车开进车队大院,交给车队修理班养护后,去洗澡换衣,然后去了于吉家。他决定今夜要对于媛媛上演路上和珉珉的烂漫——此前,他连媛媛的手都没牵过几次。
媛媛被派去了新疆人民广播电台学习,她母亲于吉一个人在。
开开坐一会,觉得失望又乏味,起身要回宿舍。于吉说:就做饭了,吃了再走。开开只得如此。
吃饭时,于吉说媛媛要去一个多月呢,马上中秋节了,明天我要把家里收拾一下,你出不出车?开开说车跑长途回来,要保养,休息三天。于吉说正好帮我把窗帘床帏取下,我好洗洗。于吉让开开晚上住在媛媛房间。
次日起床,开开看到于吉已经在取床帏,就去接手帮忙。
大热的天,于吉上身穿了件松垮的无袖薄衫,下身只着条松紧裤腰的睡裤干家务,赤着脚,还没梳头,乱发披散。开开识得,于吉身上那件薄衫,原是去年他从石河子商场排队给媛媛买的,本来是一件蝙蝠衫,却被于吉剪了袖子改作了无袖,倒也很好看,就是干起活来,身子一起伏,就有露肩露背露肚脐。
开开看了一眼于吉的微汗的光背,看了一眼于吉白净的后颈,又看一眼松紧裤腰以上的随呼吸起伏不定的肚皮,有些神不守舍。想想眼前这个女人将是自己的岳母,内心把自己骂一句就离开了,自己搬了方凳踩上去取窗幔窗帘。可是,任开开怎么努力,出了一头汗,窗幔和窗帘上的挂钩就是取不下来,就像那天取珉珉后背的*罩挂钩那样难。那边,于吉已经取完了床帏,赶过来扶住开开脚下的方凳,仰了头看开开的笨手笨脚就笑了:这是细活,你干不来。我来吧你下来。
开开下来扶凳子,于吉踩上去摘挂钩。开开仰视,好像在盯着于吉做活计,但实在是顺着于吉伸胳膊顺势掀起的蝙蝠衫下摆观赏裤腰以上的全部风光。开开一看到那些隐在衣衫后面光洁的皮肤和线条,就想起珉珉的身体,以及那副身体带给他第一次的男女快乐,马上心如惊鹿,喉咙干燥,体内有火蛇一样乱窜。开开忘了眼前是谁,只知道是一个女人。他伸出手掐住于吉的腰,把她抱了下来……
于吉瘫在开开身边无力地问道:以后怎么办啊,你这样胡来。开开说:我娶你!于吉问:我女儿怎么办?开开说:你女儿还是你女儿,我没动过她一指头。就这样,开开和于吉连续三天没出过门,天天除了吃饭就是肉搏,两人都累得既快活又精疲力尽。后来两人真的结婚了,不过他们的婚事在矿上没引起轰动。因为这样的事在煤矿太一般了。煤矿的冬天太长,没有活做的矿工,除了打牌就是喝酒。他们在洗牌的过程中,往往顺便就把家庭重组了,有的是对门夫妻对换,有的是朋友夫妻对换,甚至还有姑侄从口内私奔到这里的。
5
日久了,日子恢复了平静。该干嘛的照干嘛,于吉还是过她的地磅,开开又要出车了。这次,开开被主管生活供应的副矿长派去阿克苏拉大米,顺便拐到下野地把全矿的冬菜冬肉冬果子定下来,之后在冬季到来还未封路时再派矿供应科去拉。和开开一起去的是他的徒弟唐虎。
去阿克苏要途径克拉玛依,奎屯,沙湾,石河子,昌吉,乌鲁木齐,吐克逊,和硕,库尔勒,轮台,有1700多公里。路不好,全都是土路,一天也就只能走二百多公里,来回要小二十天的样子。
开开的车走到乌尔禾时,捎上了两个女人,大些的三十来岁,小些的二十出头,是姑嫂俩。她们要去库车。
驾驶室里挤进四个人,没了活动场地。车过了克拉玛依,开开让徒弟开车,自己和那两个女人挤坐在副驾驶。
路况不好,要嘛是大坑套小坑,要嘛是春天开化时形成的搓板。车在这样的路上行驶,就像一个醉汉。开开坐在徒弟身边指点,他的右边是那个年纪大些叫方璐的女人,方璐的边上靠车门坐着她的小姑子颜馨。随着车的摇摆,开开他们也是摇晃碰撞。很多次,开开的胳膊就碰上了方璐的肉身。开开看看方璐,那方璐也不恼,还抿嘴笑。
颜馨靠着车门放下玻璃扯心扯肺地吐着,吐得没了精神就昏沉沉睡了。
开开见自己碰撞方璐方璐不恼,就大起胆子将胳膊贴在她胸上,并随着车的摇摆在她胸上有意无意地揉搓,感觉柔软,弹性,温热。这时再看方璐,方璐的脸已有了潮红,鼻尖结着细碎汗珠;她的有着淡淡青茸的上唇现出隐隐的肉色细纹,一线牙白微露。开开靠近了,感觉到方璐呼吸有些急促。开开又试着把手放在方璐腿上,暗暗用力皴擦。不一会,方璐就把他的手夹在腿间皴擦,也是暗暗用力。开开感觉身体有部分要爆裂,可又不能动作,心里直后悔不该带徒弟出来。
天近黑时到了奎屯,开开他们在奎屯城郊的兵站住下。
晚上,开开吃着徒弟买的酒菜,说:唐虎啊,你也喝一点。明天我们都不起那么早,喝点酒好好睡一晚。徒弟说:师傅你喝,我明天开车呢。开开说:你呢,就不跟我去阿克苏了,你替我走一趟下野地和乌苏九间楼,到那里把冬菜定下。徒弟说:可是有将近二十天的时间呢。开开说:你看嘛,你去乌苏九间楼定皮牙子、红薯得走几天吧?再去下野地定大白菜,洋芋吧,还有青萝卜,胡萝卜,这也得几天吧?完了到沙湾的安集海、炮台定大葱。到石河子花园农场定冬果子也要几天吧。
师傅下令了,徒弟还能怎样呢?徒弟就喝起酒来,醉了。次日醒来,师傅和车早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6
驾驶室少了一个人,松活多了。开开和方璐有了昨天路上的开始,今天两人的眉眼显然迥异。也是碍着颜馨在,又开着车,两人就只是眼睛说话,不敢动手动脚。那颜馨依旧晕车,吐了就昏睡。开开趁她睡时坏笑着腾出手捏捏方璐身上,仅此而已,但是体内冲动的火苗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了,方璐也是一样,一双眼睛雾蒙蒙地在开开身上把全部的心思漾过去,网一样铺盖着开开全身的每个部位。他们心里都打算好了绝不放过今夜!
开开的车和开开一样开心,一路顺顺当当居然超里程计划就要到达坂城了。这时天黑了下来,开开说今晚住达坂城,明晚可以到和硕住。没想到,开开才说完,车就熄火了!借着蒙蒙的月光看去,开开知道到了盐湖。但是不能在这里过夜,这里是风区,别看现在四周安宁的和月光一样,但随时都会起风。这里的风可以把车刮跑。开开下了车,明知道这个时候不会有车过往,但还是四周听呀听看呀看,期盼有车过来帮助他。无奈遍野寂静,只有颜馨在车停稳当之后睡得更甜美而发出的微鼾。
开开打着手电,掀开引擎盖,仔细看了线路和管路,没找出毛病;又钻车底下看了,原来半轴断了。开开铺开垫子,又叫来方璐帮忙,两人钻进车底一阵忙乎,很快解决了问题。却是谁也不愿出去,抱在一起 就真刀真枪做起事来!
车上颜馨还在睡,月光把车影子拖得长长的。
7
次日上路,颜馨不吐了,似乎已经适应,精神很好,人也活泼起来,她让嫂嫂坐到门边,自己靠近开开坐,说是要学开车。
方璐经过昨夜和开开的几次折腾,现在没了精神,正好想靠着车门睡一会。开开到底是小伙子,依然劲头十足,他一会吹吹口哨,一会回答颜馨指着方向盘和仪表没完没了的这是啥那是啥的提问。
颜馨从一上车不是吐,就是昏睡。开开没怎么注意到她,所以一开始只是无精打采地应付颜馨,全部心思都在车上,偶尔脑海里放映放映他和方璐的昨夜故事。但是,等车开过托克逊,进去一个叫做干沟的地方,开开就后悔了和方璐发生的一切了。原来,颜馨是那样的水嫩,恢复好精神的那张脸上,每根绒毛都饱含着生命力,好像会说话一样;尤其是她的弯在浅栗色长长睫毛下的眼睛,说它像刚下过雨的天色吧,又没有那样的遥远感;说它像一汪泉吧,又比泉 生动。她明明是笑,却又挟带着几丝隐隐的嗔意和俏皮。她恼的时候,只轻说一声“人家不理你了”,睫毛和起,红唇撅起,把脸扭向一边。但不一会她再把脸扭过来的时候,又见她一脸阵雨过后的新晴。声音柔柔,是那种傍晚归巢的鸟儿停在自己窝边的呢喃。身上的味道是沙枣花的甜香。 开开想:不知这样的小妹抱在怀里是什么滋味?
有了想法,开开就有了办法。看看方璐睡得死沉,开开就轻声对颜馨说:你不要乱动啊,我教你开车。开开拿过颜馨的手,放在档和手刹上。又用手把住她的腿,告诉她怎样踩油门踩刹车踩离合器。时间不长,颜馨那边就有了反应,身子软了,眼神迷离了,头靠过来了,胸贴上开开的胳膊了。
又是天要落黑的时候,他们到了乌斯拉塔,不远就是和硕。开开想,到了住宿的地方,他可是没有机会了,这一路休息好了的方璐肯定会等她小姑子睡着后找他。 天色又黑了些, 眼前是一个缓下坡。开开心里有办法了,他踩住刹车,咕哝道:又抛锚啦?
开开依旧是打着手电筒围着车转几圈,又探进驾驶室从椅背后的工具箱里乒乒乓乓拿家伙,垫子也铺在了车底下。开开走到方璐那边,她还在睡!开开摇醒她:来,帮帮我,车又不动了。方璐头也不抬,慵懒地嘟噜一句“你自己想办法嘛,我累死了,腰也疼,胯也疼”就又没声了。开开推推她:这样,我和严馨搞车,你呢帮我注意点,只要你把脚踩住刹车不松就行,这是一个缓下坡,你踩住刹车可不敢松。方璐撅着嘴在开开耳边低声一句:你好讨厌哟,晚上狼一样,现在又劳动我,今晚我肯定不放过你!说完,轻轻咬一下开开的耳朵,也不下车,屁股一挪一挪到了驾驶座上,脚踩在刹车上,双手耷拉在方向盘上,头安放在小臂弯里,又迷糊起来。方璐一百个自信开开不会打严馨的主意的。
开开带着严馨钻进车底,让严馨仰躺着给他打手电,自己呢装模装样这里敲敲,那里打打。他的身体先是挨着严馨,慢慢的,位置正压在了严馨身上,并且借着修车,在她身上一轻一重地动作起来,还将重点放在对方身上的一些敏感部位!严馨开始慌乱,继而迎合,再后来主动配合。这样,他们就在黑色中成就着心中所想。
方璐迷迷糊糊,脚不当家,松开了刹车。想到开开说的千万不能松脚,又胡乱踩了上去,却是踩的离合器!麻了的右手垂下来,又顺便搭在手刹上,无意中抓住刹车把柄并且左摇右摇起来。车,就这样往前溜动了,越来越快!方璐惊叫道:开开,开开,车修好了,修好了,你们上来吧!但车没有停下,开开他们也没上来。
这是一个缓下坡,车在滑行中猛颠一下,继续滑下去。方璐赶忙松开刹车上的手,用双手抓住方向盘胡乱打着。黑暗中,车歪在路沟里 停下了。方璐惊魂未定,下车回头朝刚才停车的地方看去,见到有一束灯光在那里静静地亮着。方璐知道是开开的手电,心就放了下来。
她走过去看了,却顿时发出尖叫,那一声尖叫起自于地上的两具血肉模糊的半裸人体和从人体内迸射出来还在地上蠕动的肠肚肝肺,直接划破夜的戈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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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开最后一次回到矿上是在他最后一次离开矿山的第六天,还是坐着自己的车回来的,只不过开车的是他的徒弟,他自己则是以灰黑色的粉状静静地安息在一个黑红色的盒子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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