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是一种在北方一年四季经常见到的鸟。无论是雪雾,雷雨,阳光明媚的日子,还是清晨,黄昏甚至夜晚都能觅到它小巧,活泼,跳跃的身影。 我与麻雀结识是在我上小学的时候,那时我随父亲来到了他服役的部队。这支部队驻扎在一个四面环山,四季分明的地方,只有一条通往外面的公路。一到春天,四面的山都绿了起来,放眼望去,满目青色。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鸟不少,而麻雀最多。它们常常成群结队的去附近的农家鸡舍和鸡争食,在收割后的稻田里,在雪化了的田野中,都能看到它们忙碌觅食的影子。
那时没有网络,电视也不普及,一放学部队的孩子便聚在一起玩游戏,有的在弹玻璃球,有的丢沙包,我却迷上了弹弓,一种危险且有杀伤力的玩具。它是靠皮筋的弹力把石块或玻璃球弹出从而击中目标。我们通常的做法是前面放一个罐头瓶,几个男孩子轮流用弹弓打。随着玻璃瓶清脆的爆裂声,会换来我们阵阵的欢呼声和莫名的成就感。静止的目标已经引不起我们多大的兴趣了,于是我们的眼睛盯上了可怜的麻雀们。有一段时间,麻雀成了我们射杀的目标,而这种游戏的*感和刺激也在我们身上蔓延加剧。
慢慢的,我打弹弓这种技能就很厉害了,渐渐的从小伙伴中脱颖而出,不能说弹无虚发,十中五六是不夸张的。惨死在我弹弓下的麻雀逐渐多起来。
用弹弓打麻雀也是有诀窍的。成年的麻雀非常不好打,警惕性很高,人一走近它,它早已逃之夭夭了。就是你来得及把弹丸射出去,一发不中的话,老麻雀绝不给你发射第二个弹丸的机会。最好打的是刚出飞儿的小麻雀。每年的六,七,八月份,是小麻雀逐渐出飞儿的高峰期,这是人就通过听声音来判断小雀的位置。老雀和小雀的叫声截然不同,小麻雀的声音稚嫩,明亮,短促,这是你如果循着声音走过去,透过茂密的树叶,通常会发现一个体型稍小,羽毛颜色发淡,黄嘴叉的小麻雀正立在树枝上昂着头鸣叫,这时人就可以慢慢走近它不紧不慢的装上弹 丸,瞄准打向它。如果弹丸带着风声打的树叶噼啪作响从它身边掠过,受了惊吓的小麻雀也不会立即飞走,它会停止鸣叫用略带惊奇的目光向四周观察,见没有了动静,就又恢复了常态继续鸣叫起来。这时人就可以进行第二击了,在这种情况下,再差的射手也会有所收获的。有一次我的这种“技能”被父亲的一位战友看到了,他用经常摸枪的宽大的手掌摸着我的头说,这小子,如果当兵,也许会成为神枪手的。
一晃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长大成人参加了工作,麻雀们中弹后一头从树上掉下来的情景已成了永远的回忆。有时我在想,那时的我怎么会那样残忍,是什么原因导致我频繁的射杀无辜的麻雀呢?对于一个十岁多的孩子,当时的我绝不会想很多的。好奇,好玩,逞能,能解释我当时做的这些事吧。而现在我们的一些成年人,不顾国家法律规定,把屠刀挥向了国家的一些珍稀保护动物,这些捕猎者们明明知道这样做是违法的,但在利益的驱动下却偏偏这样做了。呜呼,那些可怜的被猎杀的兽们,鸟们,如果在天有灵的话,诅咒那些虐杀你们的人吧。
随着城镇化和工业化的深入,城市里已经很少到成群结队的麻雀快乐的生活了。我愿这些可爱的精灵们尽快的适应环境,与我们人类和平友好的相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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