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盛夏年华》的正行与守恒,看《蓝宇》的边缘另类情感。一种流血的情感在度刀刃,撕破的心扉被无情笃笃的敲打。一遍一遍,一片一片,无家可归!我哭了,这一点眼泪似乎想用来证明和说明什么,可时节又跟我开了个玩笑。 风干了的记忆和苦楚逼我前行!
在这初秋时候,我怎么会想去看海?去看朝鲜的海,去看不懂得退潮的海?
行驶在如十年前一样的搓衣板上,我的心依旧随颠簸的节奏七上八下,我知道我多年前的记忆和情感应该随光石的正步在朝鲜部队里悄悄的蛰伏或者睡去。不过我的方向不能改变,因为那里有我的生意。于是在同一方向里的记忆重新被翻倒出来,像晒鱿鱼干一样,吊排在太阳底下,很炽很热。光石是被我喜欢过的人,如果是单纯的喜欢他是有知觉的,他一直认为就是突如其来的亲情的那种,白捡来的亲情的那种,老天眷顾他赐给他的亲情的那种。好像还没来得及去细品和珍惜,他就身不由己的去当兵了。
罗津的观光会社十年没变样,随和依旧,朴素依旧,土炕潮湿依旧,改变了的就是更夫换了几届,按摩师换了几届,房租掉了一半价。放眼看去,小城还是有很大进步,宾馆多了,道路宽了,市场景气了,衣服颜色多了,男人开始做生意了,女人开始骑自行车了,老太太开始化点妆了,学生有学生服了,会社领导胆大了,懂汉语的小姑娘多了,农田开始用化肥了... ...因为我当天到的有点晚了,就直接休息了。跟更夫简单的聊天,看夜色天空,那弯月没变,群星没变,渐渐找回和泛起的情思没变!那一晚,我睡得还真不错。
当往返中国和朝鲜多次后,才稍微有机会去市场转转,很凑巧碰到了当年跟光石一起做小偷的孩子,那时候他最小,总被人欺负,看到了我,他还认得,没有跟我打招呼,他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现在他的个头和模样还没有长开,虽然还在做老本行,不过看样子一定不好做。本国人的钱一般不偷,中国人又都警惕的很,皮包带都放到了最短,把包卡在下巴底下,让他没法下手,至于衣兜里一般都是手纸,掏去了也没大用。于是他们只好兼职,就一边偷一边要吧。他没有像我伸手,不过我还是给了他2000朝币,他用朝鲜人们最传统也最尊贵的礼节像我深施一礼。我顺便问他光石的消息,他认真的告诉我说在部队,别的就不知道了。我稍微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找份工作吧,别干这个了,他惭愧的解释说,不了,过几天也去当兵了。
回宿舍的路上,朋友说,怎么,是不见了这小乞丐,就如同见了光石,给了他点钱是不心里舒服多了。我没辩解,我说,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估计我跟光石之间从现在开始就剩下了我对他的无限祝福。当然我纠正了朋友的说法,我反对他叫人家乞丐,更因为人家马上就是军人了。
头碰到了枕头,我又开始了《盛夏年华》和《逃北》在脑子里过记得的一幕幕,把里面的角色无情的往自己身上扣。好在我孤单的一个人的行程,好在里面没有光石的影子。好在我在朝鲜只留有简单的相思。我努力让自己想着明天找时间去看海,去看朝鲜的海,去看不懂得退潮的海。去看树,看山上和街边一样的树,看那些被认做了老干妈的树。去看车如何指挥交警的,去看不分方向的朝鲜人行道。去看罗津小学刚换的五星红旗。
突然,朋友敲我的门,奚落我说,刚在来的路上看到了一个很帅很漂亮的男孩,或许他很像光石。
注解:
1.光石:多年前,我在朝鲜工作认识的一个小男孩,后来去当兵了。
2.2000朝币:当年大约合人民币10元。
3.《盛夏年华》:一部另类电影。
4.《逃北》:韩国影片。(反映北朝鲜疾苦生活的写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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