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散文的“碎”,只是心得而已,散文写作技巧中并无此说法,仅仅是个人理解。
散文固然没有“碎”的说法,但有“形散神聚”的说法,这一说法即表明“碎”是一种感悟。现代散文注重于情感的体验,表现在内心情感的抒发上,将生活中碎片似的情节连缀在一起,表达出核心结构,任情挥洒,实则是一种表现手法。
一般来说,口语化的写作风格易于写实,这样的手法洗炼,如鲁迅所言:“任意而淡”。但在修辞手法上即不注重于语言的结构,如长短句的运用,文辞的舒张,以及文章的旋律之美和形式之美。
气势与气韵,二者之间是有差别的。不妨将两则散文诗和诗歌作为比较:
我愿生如夏花之绚烂,我愿死如秋叶之静美。
—— 泰戈尔
我是宝剑,我是火花。我愿生如闪电之耀亮;我愿死如慧星之迅忽。
—— 高君宇
这两首诗句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时代,人生对句子的欣赏角度也会有所变化。高君宇的诗,在大革命时代,无疑是最强音;泰戈尔的诗,在和谐社会,则另一番品位。同样是比兴,两者之间一个在于注重气势,另一个在于注重气韵。
散文需要点题,无论是明点、暗点,都要确立散文所表现的内质。
叙事也罢,抒情也罢,只是作品的一种手法。如何表达真实的感受才是重要的。事实上许多叙事散文,也往往考究文章的结构,通过夹叙夹议,阐明对生活的理解。抒情散文则要含蓄一些,在写作和表现手法上更含量蓄一些,这也是根据作者的个人环境而确立的一种风格。
类似于张晓风的散文,基本上介于抒情与写实之间,她的作品中妙句的出现为文章增色不少。在《梅妃》一文中她是这样写道的:“那些故事就那样传着、传着,你冷漠的听着,两眼冷澈灿霜如花,你隐隐感到大劫来到,天宝年的荣华美丽顷刻之间结束,如一团从锦缎上拆剪下来的绣坏了的绣球。终有一天,那酡颜会萎落在尘泥间,孽缘一开头便注定是悲剧。” 这段文字在文章中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同时以抒情的笔调讲述了一个个故事,如唐明皇为梅妃画题诗,高力士下江南寻访美人,这些都注定是悲剧。
散文的“碎 ”是针对形散神聚而言的,就作品而言不可能一直“碎”下去,“碎”也是为了表现主题,促使结构完美。
“碎”也是审美的需要。像季羡林的散文就十分注重审美情趣,在作品的谴词中显得舒缓自如。一个段落,如何写好呢?当然需要作者不断的予以充实,在不离主题的情况下,展开想象的翅膀是必要的。文学离开了想象就是无翅的精灵。那作品的内容也仅仅是围绕叙事而作,忘记了作品的修辞手法和感染力。
强调作者内心的感受,只是为了凸显文学作品的韵味。《文心雕龙》中特地提到“陶情”一语,此语可理解为陶冶情操,这里面既有自己的性情,也可渲染读者的性情。这就是文学的社会属性。
我在一篇散文中这样写道:“汽笛远去的地方,不一定是心的方向。”此语受到一位语文老师的大嘉赞赏。殊不知,这并不高明的句子,曾经让我想了许久,我是将无数个画面重叠在一起,通过并不形象化的语言表现出来的。试想,曾经的故人一去不回头,曾经的知己含泪而走。有声中的无声,令人惋叹。回到生活中的现实往往是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生活有时是残酷的,忘记残酷的一面,在理性的沉淀中时时的提醒自己,把握自己,这也是文学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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