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心跳,感受着心室的开启闭合,偶尔清澈的鸟鸣伴随着或远或近的混响,就那么浑然不觉地构成了生活的秩序。虽然是阳春三月,垂柳依依,可情绪却并没有如期的发芽,也曾追寻过个中的原委,可就像一次恋爱快要走到尽头般的,竟然找寻不着那根线头到底丢在了哪里。某些无法延续的生活,就像生生折断的木棍,那折断的两截,留下不规则的锋芒,刺痛着柔软的心脏,每当收缩时,连呼吸都不那么顺畅。
这样的百无聊赖已经有段时间了,屡次动笔试图记录一点生活,可每每开了头,却不知道如何去结尾,就像写情书那样的,撕了又写,写了有撕。其实生活还是蛮丰富多彩的,上周姐打来电话,将一个去韩国旅游的名额让给了妻,当时她正和朋友驱车在去泡温泉的路上,想着她听到消息时激动的样子,然后就拨通了她的电话,慢慢的享受猜想得到验证的快乐。接着就忙着帮她办护照,以及联系出行的事项,比如飞机起飞的地点、行程小忙等等,最后才清楚原来旅行的时间还早,竟然将兴奋提前预支了。
在接上去的休日里,决定和几个朋友到附近转转,锋也想出去,于是拉上阳子,一道驱车去乡下的一个水库。锋是那种很酷的样子,不怎么喜欢笑,估计是很年轻的时候曾经对着镜子仔细的研究过自己的面目,结果觉得还是严肃点来的酷。阳曾经小声地说过锋的秘密,他说锋笑的时候,右嘴角有的向上扯,不那么对称。记得有一次庆回来,我们三个人陪庆喝茶,茶舍里地等有点昏暗,楼外的等光比室内的灯光还要亮,锋刚好坐在临湖的窗子边上,面部上的光线有点像油画那样的幽暗。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着,锋嘴角不经意的动了一下,竟然被庆捕捉到了,庆以手掩面窃窃的笑着,大家一时摸不着头脑,庆说,锋的笑有点诡异。其实,蒙娜丽莎的笑也很诡异。
乡间的小道已经不似原先的泥泞和坎坷,一律是柏油路面,两边的杨树笔挺葱绿,将高高的天空隔成了一条绿色的长廊。临近山区的的路面,不再平坦,或上或下的,在超重和失重之间,有种做爱般的快感。在一个拥挤的小镇上,季上来了,季在银行工作,对水库很熟悉,于是一路有说有笑的朝水库方向驰去。季也是很有特色的一位,早年大学毕业后,在另一个镇上的银行工作,因为性格耿直,也好杯中物,一次酒后就答应给某朋友放贷,结果被骗,为了不至于丢掉饭碗,季硬是借钱将20万的贷款还掉,直到前几年才缓过气来,缓过气来的季,得到一个豪爽的口碑,加之银行改制,业务已经做的风声水气了,季那厚厚的镜片透露的始终是一片真诚。
车子在蜿蜒的山道上游走,偶尔还能瞥见几块平整的山地上盛开的油菜花,即便是不高的山,在春天也会绿的,于是越发地兴高采烈起来。
到了目的地,泊好车,站在大坝高处的平台上,这是一条用钢筋混凝土在两山之间构筑的大坝,裸露的坝身,像一位壮实的庄稼汉子,宽厚而坦荡,就那么毫不犹豫的将一湖碧波揽在宽阔的胸前,自然而不矫情。两边的青山,犹如不施粉黛的伴娘,各自牵着一条湖水的裙角,欣然的旖旎到远山的深处。剩下一池碧水波澜不惊的横陈在你的面前。大坝的下面,仅有的几个男女,悠然的在清澈的水边闲步,或儿蹲下来掬一捧湖水,一任水滴从指间滑下来,如缩写的风景,灵动却并不喧闹。忍不住也跳了下去,不知道是否也会成为山中那鸟儿眼中的一道风景?
锋一屁股坐在水边,幽幽地说:“三五个朋友,在这儿钓钓鱼,野餐,烧烤,喝点啤酒,打一会儿牌。”过了一会儿,接着说:“若果有两位女士,就更好了。”惹得我们大笑起来。就这么无所事事的坐着,听山涧清脆的鸟鸣,目光追寻着湖水的尽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活了过来。中午在附近的一农家饭店简单的就餐,熟悉的饭菜,清新而可口,回来后,已经断裂了好一阵子的记忆似乎有了某种延续的理由……
在并不忙碌的日子里,每一件小事都能放大成一个借口。不如早前在乡下做农活时来的充盈。每一天都有很具体的目标,踏着露水,将一畦稻子在一个上午收割完毕,或是将一亩田的秧在规定时间内插完。累了,就将疲惫的躯体扔在河埂上,看蓝天白云;或者躺在夜晚的竹床上,看看繁星点点。不像现在,凭着命的寻找生活中乐趣。很多的努力,其结果未必是我们想要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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