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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告别》是一部需要细品的作品,作者不紧不慢的叙述,让你无意识地陷入一种纯文学的美感氛围,而忘却了它是一部侦探小说。
主人公大侦探马洛似乎过于孤独,但又对他人关心过度,当然,并不能因此说他心肠好。作家有意经营人物性格,塑造出没有神秘感的有别于福尔摩斯的侦探形象,这是一位性情温和的“人间”侦探,而不是神一样的家伙。作家选择了一个好的方向,但是还不够完美。
侦探太温和,穿着太随意,给人一种很不专业的二百五侦探的错觉。事实上,人物冷厉的处事风格及他的强烈的性格色彩隐得很深。而且当时的人们那种不可捉摸的孤独心理相当普遍也未可知。
这部书用纯文学的语言方式书写通俗故事,获得了尊重,这说明,文学的长久生命力往往取决于作家对于语言的选择。
让我们记住作家雷蒙德钱德勒,这个活了七十一岁,吸烟喝酒都很勇猛的文坛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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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的《兄弟》从一出版就面临着种种争议。
读者对正面直击现实的作品还没有足够的适应力。
这本书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即社会存在的无序性导致人的命运的不可控性。
这是个矛盾。有的人完成了人与社会的统一,如李光头,有的人则不能,如宋钢。
这本书讲述的两个截然不同的时代,前者充满了暴力与残忍,后者充满了荒诞、芜杂、难以梳理、无法归类、千头万绪、纷繁复杂的乱事怪相。这样奇异的衍化让人看到了大时代面前几家欢乐几家愁、一不留神就落伍的面貌。
作家关注人心、人性、人的命运起伏、人的生存、人的道德和人的*体,唯独少了人的价值的叩问。
一个重要的暗示,就是经济发展背后,道德沉沦的代价何其惨重。“文革”中偷看女人屁股是无耻,但符合人性规律;“改革”后女人屁股已经不是什么神秘资源或者优越资源,“欣赏”路径百花齐放,这是不是依旧符合人性规律呢?
“社会转型”是一个真实的演变,还是一个美妙而堂皇的借口?物欲膨胀、放浪形骸的失序状态下的“人”与“人群”,如何构建一个新的平衡点,让人们重拾理性和心理平衡,同时又摆脱几千年的奴性外衣和官本位阴影?
金钱为大,金钱至上直接导致了种种社会关系的错位,人心的变化是潜移默化的。宋钢是可悲人物,李光头是危险人物,林红是可耻人物。人格的扭曲形态多种多样,然而,群体性的扭曲说明着很多的问题,从政治上的轰轰烈烈到经济上的轰轰烈烈,留下了大笔财富等待挖掘。
社会运转飞速、震荡剧烈,人如何安放自身?“分裂”的兄弟情事一种必然,我们想到李光头们的发迹,宋钢们的落魄甚至遭遇致命背叛而卧轨,该做些什么?一笑了之,一叹置之,还是一点点忧患、一丝丝警惕,为自己,也为将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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