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父亲的身影

走进一片凄荒的草地

聆听草根的声音

踏在那些光宗耀祖故事的梁头

我望遥远数着

迷迷茫茫的山峰

草尖的叶脉

便涌荡着一个深奥的词汇

在纸钱燃起的袅袅紫烟里

我看见祖宗的血脉

和他们粗大的骨骼

远祖是威严的一座山

那些葱葱郁郁的树

迎着风雨把根伸进山石里

后嗣依仗这些柴草尽忠尽孝

天空云朵和那些山羊

就一代一代留传下来

千古的歌谣

新鲜那些粗壮的树枝

把家族写在脸上

无论谁一读就会懂得

叶子落了也不会改变祖籍

于是孝就成了一块立在山坡上的石头

雷雨风雪沙暴

再大的灾难也不能改变

骨子里它的那种坚硬

灾荒中的母亲

战火中的父亲

流浪焚烧不掉的信念

在一滴水里

在一粒米里

在一株野菜里在一捧黄土里

把回家的路找见

无需翻阅家谱

无需伸出掌纹

无需对答乡音

无需摆弄体味

只要你往那个高高的山梁一站

无需跪拜无需流泪

无需举杯无需谦卑

只要象那棵槐迎着风

无论抛尸荒野的浪人

无论精忠报国的勇士

无论远嫁他乡的女人

也就在一个“孝”字上体会

同一个心跳

同一种呼吸

同一种咳嗽

1998年3月10日

原刊在洋浴海诗集《绿草锋芒》　

本文已被编辑[芙蓉晶]于2004-12-10　12:37:30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