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憨哥的寝室,刺鼻的烟草味和着呛人的汗腥臭迎面扑来。门后边挂了一摞牛仔服,墙边靠着线路工“三件宝”--铲子、耙子、大头镐,这让门不能全部打开,只好侧身而进了。屋当中是几双市面上最流行的运动鞋,还有一双是已分不出颜色的工作鞋,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床头柜上全是发黑的臭袜子,中间摆着一个没洗的饭盒,里边还剩着几片回锅肉和蒜苗。床端堆了一堆油黑的工作服,灰黑的枕头下放着一本厚厚的《线路工》。绿色的军用被盖在晨起时被蹬成一团,有时我们也用来垫着打拱猪,在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洗过。
终于在某一天午饭后,憨哥乐颠颠地跑过来,拉起正睡在阶沿下晒太阳的我。原来我们的工长夫人要给他介绍一位女朋友,那女孩今天下午的慢车就到。于是他拼命地洗着一大堆衣物,我费劲地给他收拾屋子,
憨哥和那女孩见了面,我和工区其他单身汉一起爬在窗外偷看。那女孩可真漂亮,高挑的身材,迷人的脸蛋,传神的眼眸儿,看着憨哥直笑,脸儿绯红,羞达达的。这时的憨哥可急人了,一昧地低着头,不是左脚搓右脚就是右脚搓左脚,我敢说他看那女孩还没有我们看得多。
第二天,我们都围着憨哥要烟抽,憨哥却耷拉着脑袋,说是那女孩没有看上他。原因特别特别的简单,憨哥洗衣物时忘记了洗被盖,我收拾屋子时忘记了收拾床头柜。
--憨哥,多年不见了,你还好吗?每当想起你第一次相亲,我心里真是说不出是啥滋味。
本文已被编辑[一剑霜寒十四州]于2004-12-9 21:31:35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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