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士情节”恰如一张网,缠络着历代文人墨客,使之在功名利禄与安贫乐道间永远有一个可以徘徊游移的理由。
“归隐山林”是一种拭去世事尘埃、人间浮躁的意象,是一种玄乎其玄的幸福。以梅竹为友、以琴棋为伴,任凭风浪起,独坐钓鱼船——一种清雅,一份超然,一种恬淡。于是“归隐”演化成文人心中一面迎着污浊世风昂然挺立的旗帜,隐士的飘逸之风更像是一种可望不可及的精神缩影。
陶渊明的“悠然见南山”,林和靖的梅妻鹤子,让人反而看淡那份看似超脱的无奈。遁世情怀下的眷眷之心,又有几人知?有感于世风污浊便高喊“世人皆醉我独醒”卷起铺盖直奔山野,确是“出污泥而不染”了——就让世风依旧,人心依旧,我自逍遥天地间。有感于英雄末路,或是根本无用武之地,也一头钻进林中,白白地沾上点“隐士”的仙风道骨。
一种逃避的幸福?!
不少人因为完美而满足、而幸福;而恰恰有这么一群人,因残缺而满足。清贫之道是一种因逃避衍生的惩罚,但隐士恰是用清贫无为填补着心中郁郁不得志的空洞,粘合着对世事的残破印象。当一切变得不再清晰,心灵空余麻木,归隐便成了一种幸福。
我曾经十分向往超然,但归隐山林的心又怎会是一片明净?一朝成名天下知的信念支撑着十年寒窗无人问,治国平天下的宿愿使太多人甘于套上科举的枷锁。与其归隐于山林、心系世间,为何不走出山林、隐于世间?世风污浊正是缺乏清正不阿者,怀才不遇正是伯乐难寻,无论是改变世事或是适应社会是否都是一种更为真实的幸福?
两人对弈,旁观者又怎晓棋手在棋桌上运筹帷幄的畅快?
旁观者清自清,当局者迷自迷,真正扭转乾坤的又岂是冷眼旁观之士?
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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