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前虽属穷乡僻壤,但市作协的文彬先生却誉城前为“一方文学的沃土”。究其缘由,不仅城前环境优雅,山青泉秀,乡风淳朴,是出产散文和诗的“风水宝地”;而且这儿“不乏文学的种子”,一群热衷于文学事业的志士数十年笔耕不缀,和城区的作家们保持着密切的交往。
文友们相约曾多次到城前的越峰、雨山等地方以寻求文学创作的“源头活水”。今年初秋时节,继泉、金地两位先生应山花文学社之邀来城前小住了两日。这次我们一行四人走出了市界,到得邹城市与泗水县交界的地方饱览了安山寺优美的自然风光。冯贵雨先生家在城前北部山区,这次活动自然有他做我们的向导。沿途皆是连绵的山起伏的岭。庄稼地里处处显现着旱象。使人不免想起“赤日炎炎似火烧”的古老民谣。
时令虽进入秋季,但秋阳高照,天气依然炎热。当我们一踏入群峰环抱的安山胜地,心情豁然开朗起来。绿色的山风迎面送来丝丝凉爽,深深呼吸一口清新甜润的空气,顿觉心旷神怡、浑身的热感荡然无存。“安山寺到了!”贵雨即可报告大家,“前面就是”。
举目望去,安山之麓雌雄两株巨大的银杏树突兀呈现在眼前,那浓绿的枝桠参天蔽日,那苍劲却蓬勃的雄姿令我们个个惊叹不已。雌的那株树干粗壮得须五、六个人手牵手才能搂抱得过来。展望四野,群峦环绕,树木叠翠。身临其境,此时你才会真正感受到深山自然美的魅力。银杏树前方不远处,一泓池水碧波荡漾,将银杏树的半身姿影倒映的明晰如画。池水源源不绝地涌注着,多余的水过坝面,陡然扯起一面银色的瀑布;瀑布落溪,潺潺而流,细水击石,溅起朵朵浪花,如翡翠抛撤,如玉珠四散,如琴弦弹奏……我们禁不住问询池边浣衣的农妇,方知这纯净无染的池水源自上方的珍珠泉。
我们在银杏村东侧的安山之麓找到了池水的源头----珍珠泉。泉被密封了起来,围泉筑有一座十分美丽的八陵亭。亭门紧闭,且上了锁,我们隔门探望,里面空荡,洁净,泉的一点影儿都不见,但侧耳谛听,则有汨汨的泉水涌流声从门缝里隐隐传来。亭畔石碑林立,读古今碑文方知这珍珠泉古名为“安山寺泉”,此地于东汉初就被开发为滕(城前古属黄帝滕域)泗边区著名的禅林圣地。泉水经国家矿产资源部门鉴定,被确认为优质饮用天然矿泉水,锶含量0.35-0.52mg/,且在此地建了矿泉水厂。
离开泉亭,我们重返银杏树下,便觉有些口渴,我和贵雨忙去附近的小卖部里买几瓶矿泉水解解渴。问了好几家都说没有,我们感到奇怪,便去问小卖部主人,主人指了指树畔哗哗有声的小水池笑而不答,这时我们才恍然大悟似地笑自己太犯傻,放着流淌着的随便饮用的矿泉水不喝,却非要花钱买此处生产瓶装矿泉水喝!于是,我们走向水池,接二连三地拿了池中的塑料马勺接了清冽甘甜的泉水,咕咚咕咚直饮了个痛快……
我们在古银杏树下流连着,陶醉着,遐思着。极目仰望银杏那苍枝横空若屯云般的树冠,心中油然涌出许多概叹。
安山寺,早已不见了寺院,独有这自强不息的银杏树依然耸立在这深山的怀抱之中。我们为寺院的所灭感到深深的惋惜。同时也为银杏树的安然无恙感到莫大的庆幸。我们已无法确凿地追溯这古树何年所栽、古寺何年所建又何年所毁,只有银杏树畔斜躺着的半块残碑还清楚地佐证着安山寺历史的悠久,但那上面金进场存折兴寺捐赠者的部分芳名及所捐赠银两的树木。
继泉、金地很认真地上前打问树畔一位正静坐养神的银须老者:“老人家,您知道这白果树有多大年岁了?”,老者捻须答曰:“相传这树与建寺同年所栽,差不多有两千岁了吧!”哦,两千岁!惊叹声中,我们的心中顿时涌起无尽的仰慕之情。慢慢两千年岁月沧桑,银杏树傲然根植于大山之中,不屈不挠,坚韧不拔,与如梭光阴抗衡,与狂风暴雨飞雪严寒斗争,忠实地坚守一方净土,蓬蓬勃勃,生生不息;岁月更迭,世事变迁,银杏树深深铭记一带先民的初衷厚望,永志不忘大山的呵护之情、山泉的滋养之恩,以顽强的生命为世代山民努力地编织着一方清凉世界,为贫瘠的山区构筑着一座永恒的绿色风景……
也许是早已厌倦了车水马龙、噪声滚滚、污染日甚、世俗劳人的城市生活,继泉、金地两位先生痴情留恋于古银杏树下,久久不愿辞别这足以让人超凡脱俗、养性悟道的安山净土。我们他们此时的心境也许正沉浸在清进士王延赞《避暑安山寺》的意境中,遥想着佛教兴盛之时安山寺的盛况:“万山围一寺,老树参绿天。蜗香云志,龙喷石窦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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