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我总是习惯在某一个清澈的日子里,把我的记忆拿出来一遍遍的翻晒。然后任无声无息的悲伤铺展开来,我无力的躺在那,与大地一起沉默……。
一
时间的掌纹爬出了我的第十九道车轮,我在承载着十九年秋黄的落叶清醒的素描中看到自己。流失在无边际的落寞里。而燕,却在这短短的十九里近乎残忍的占去了四年的时间。我们一起站在成人的路口,凝望,想穿破那捆绑多年的茧丝。
我们这两只快乐的小猪在这段人生路上拱啊拱,还一直夸张的咧着嘴大笑。其实我隐藏着在别人看来无关痛痒却在自己看来却排山倒海的琐碎,细腻无比的会随着时间渗出一滴滴血来,留在我们拱过的路上。
燕会突然回过头来:“别笑了,傻瓜。有时你笑比哭还难看。”
我的那个表情立刻僵持在脸上。或者我难过,我可以遮蔽起来,没有必要乞讨别人的怜悯。可一有人无意的戳破我所有的自认为很成功的掩饰时,我真的会,泪流满面。
二
我的性格一半明媚一半忧伤,我在人面前无法更迭的保持那灿烂如花的笑,而当人潮散去后,我比谁都落寞。但我可以赤luo裸的没自我的站在燕的面前,翻出我的哀伤,小心的放在她的手心里。
“燕,是不是,我注定是没有幸福的。如果是,我就不再争取了。”
我的眼底的苍凉只有她能看到。我们一起快乐一起疯闹。可唯一的不同是她一直站在现在里而我还停留在过去,象个孩子固执的留恋久久不肯离去。
四年的友谊仍抵不过上帝的安排,我们顺从着被隔离了千里之远。我在这里,在风很大的校园里,在阳光暧昧的笑容里——想她,想她是否象我一样的想念我。沉默着吧,在沉默中我发现其实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在学习如何悲伤了。以至于现在司空见惯了悲欢离合而面无表情的冷笑。可我知道,只有燕明白:那下面是心如刀割的我。
三
我现在成了一只快乐而悲伤的猪了,压抑得让痛的麻木。把自己催眠后,依然能看到满世界游走的悲伤。
断,断,断。
那是时光断裂的声音,在我身体里。我在想:燕,也会听到这鬼魅的声音吗?当她看见了苏醒的记忆时,会哭涕吗?
一个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大的校园,我竟然找不到象燕那样可以信赖的人。身边的人兜兜转转,我也疯疯颠颠。可是我却一只孤单。
“燕,我怕。我会一直都这么孤单下去吗?除了你,我的眼泪鼻涕还能往谁身上蹭啊”
现在喜欢一个人看落日。因为朝阳再好,也不会给我带来希望。只有落日把无尽的未知甩给了我所熟悉的黑暗。那些浮云,一直一直。都不会说话,它们乖巧的和我一同沉默。
四
记忆里,小时侯的自己就是很白痴的向妈妈提出无力的要求。妈妈在无数次的烦心后开始恐吓我。我傻啊,傻到想报复,傻到在她面前说:“我心中只有爸爸最重要。”可当有一天,她满足了我很多要求后无力的对我微笑:“女儿总有天会长大的。我的天空太小了,装不小你的思想。”我却突然感觉象喉咙堵住了一样难过,我看到了妈妈褶皱起伏的脸比什么都难过。我脑子中始终保留的是妈妈漂亮的容颜。可是岁月,它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么夺走人美好的东西呢?
燕有时眨眨眼睛纯净的像钻石一样的眼睛看着我:“好羡慕你哦,有一个温馨的家,还有那么多爱你的人。你还不幸福吗?哪有人被幸福光环笼罩着还偷偷抹眼泪的?”
可我就不懂幸福的含义,真的,到现在都不明白。我仍在倔强的微笑。在这纯粹的生活里。我行走,躲在空空的躯壳里。时间没有等我,一路与我同行的人也都没有等我。我抬起头,一些模糊而熟悉的人的脸,全都凋零成了落叶,一片一片。可我手心里还紧攥着十九年来悠悠的片段。
我分不清了,散落天涯的到底是他们的音容相貌还是我那还没回家的——魂?
五
燕从我的视线里越走越远,熟悉到生命精髓里的热爱正抽丝般慢慢剥离,每抽一下,痛就入骨三分。我是不善储蓄的人,偏偏却又极会回忆,回忆是反绉伤口的一种不良的方式,是坐在冬天光秃秃的枝丫里想春天的浪漫,其实,他们说冬天也有别致的美丽,我相信他们说的没错。无奈,在这一刻说服不了自己的不听话的思想,任由着固执的思想将我的身体四分五裂,然后,再由着这些破碎的鳞片想着她的方向飞去。
不是真的离不开,亮的快要把人眼弄瞎的太阳。而是对我来说,季节的变换是由我最最在乎的人决定而已。
后记:两手冰冷的指尖轻轻的触碰着同样冰冷键盘。在写燕的时候真的不敢把那些封藏的记忆拿出来给人来。其实最大的问题是,我没勇气拿给自己看。我心头萦绕着她天真的笑像刀一样刺痛我,一层层的割裂。我没有喊疼……。因为我在离她千里之外的这里,并且仍笃信只有她才能读懂我眼底无尽的苍凉。
这个我怕一生只有一个她这么了解我的朋友就这么分开了,为了记住,写下这很凌乱的思绪。事实上,我也不会忘记。
本文已被编辑[六度空间]于2004-12-7 20:07:02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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