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姥爷过世了。
我不知道,姥爷是怎么过世的,又是何时过世的。我只知道,当我接到这个消息时,姥爷已经不在了。
今早,醒过来之时,我朦胧的意识还残存,竟不知此刻我能做些什么!这一瞬间,真的不愿清醒。
起雾了,薄薄的一层犹如一缕薄纱,笼罩在整座村庄。远远便可观摩,起伏有序的小屋在此隐隐浮动,似即又似离,将自己融身于雾的虚幻世界。
迷雾使这儿更加神秘。
今天,是姥爷的丧礼,我们都是回来给姥爷送行的。
肖邦的《葬礼进行曲》仍在耳边吹响,我的心情沉重。绝哀、悲怆的音乐声包围着一切的一切,好安静好凄清。仿佛只有一个人,那么孤独、那么悲凉、那么冷清。
李斯特曾经说,肖邦的音乐——听到它,你会感动,这里哀悼的不仅仅是一位英雄的牺牲......而是整整一代人的牺牲。
司仪的声音透过广播传到大家的耳中,出殡的吉时到了。声落,便瞧见姥爷的遗像被放置在路中央,还有那一副棺材......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种方形的立体物,金黄色特别刺眼。
我紧锁着眉头,心被堵塞着,很难熬。连疼痛都麻木了。
我没有跟到殡仪馆,所以在那儿的事我浑然不知。我回头远远眺望,白色的背影渐渐地远去,全都聚集于一点,一个小白点......漫步在田间小径,沉重的心情无法平息。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此刻,我仍旧无法掉下一滴眼泪,任由风狂躁的吹乱我的头发,继续搅乱我的心。
是夜,寂寞而漫长的夜晚,令人心力交瘁。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入眠。
我把视线从黑暗中移开,企图寻找一丝光亮。可是,天空没有一刻星星闪耀,一切都是黑暗的。
“或许真的还有另外一个世界,与我们的现实世界中只有一壁之隔,活着的人无法感知,但死去的人却可以像看电影一样,看到生者的世界。那么我就天天看着你演的电影,永不入眠......”
死者已矣。
纵有万分不舍,谁能改变?
我走到窗边,仰望天空。心释然颊漾笑——
姥爷,您一路走好。天堂,那应该会是个好地方吧?至少比这儿好......
我的脸上多了丝清凉,夹杂着淡淡的清风,一飞而过,不再回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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