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有些话不得不说,有些事不得不做的时候,每当被眼前的一地鸡毛烦心劳神的时候,总会怀念那短暂的一个人的季节。一个人的世界是宁静的,一个人的天空是自由的。一个人的时候不用看变幻不定的脸色,不用听嘤嘤嗡嗡的声音,不用管来自各个角落的各种各样的目光,不用织也不必睬乱七八糟的蛛网般的关系。你可以什么都不想不做,也可以“心驰四方,神骛八极”。一个人的时候,即便是忧伤也是如歌的忧伤,即便是寂寞也是诗意的寂寞。
然而,一个人的季节必须是你的自由选择才是美丽的。对于那些为了生活远离亲人的民工,对于那些不得不守望家园的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来说,一个人的季节则是另外一番景象:遭遇挫折时无人诉说,孤独寂寞时无人慰藉,头疼脑热时无人照料······这样的一个人的季节咀嚼到的永远只有生活的艰辛和无奈。不过,相比之下,福建的那位九旬老太的一个人的季节恐怕更是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了。在她的饥饿的梦中一定苦苦渴盼着子女们的到来,渴盼着子女们哪怕只为她送来一碗稀粥,可是她最终等来的却是死神的降临!于是她用生命的终结为她的一个人的季节画上了令人唏嘘不已的句号。
而有些人的一个人的悲惨的季节大概只能说是咎由自取的结果了,如陈水扁、陈良宇之徒。在他们无限风光的时候,恐怕做梦也想不到现在会在小小的单人监室里迎来一个人的季节吧?尽管他们在这里同样拥有想与不想的自由,但再也没有做与不做的自由了。也许他们一个人的季节不会是生命的最后的季节,但要想重新回到他们所向往的前呼后拥、呼风唤雨、莺歌燕舞、灯红酒绿的季节或许只能在梦中实现了。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其所谓的一个人的世界不是远离人群过着独居的生活,而是高高地站在人群之上,将所有人视为奴仆视为工具视为玩物视为为其歌功颂德的乐队视为要将其推翻在地的敌人。在这样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人坐在高高的皇宫的宝座上,其他的所有人或只能匍匐在地对他顶礼膜拜山呼万岁,或必须被从*体和精神上消灭殆尽永绝后患。这样的人自名曰“孤家寡人”!在“孤家寡人”的世界里,我们只能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以及宏大的乐队的伴奏。倘若唱得太久,声音嘶哑变成噪音,或许就会有别的声音出现,这个声音要不很快消失,要不越来越大,直至彻底压倒原先的声音。然而最终不过变成另一台独唱音乐会。于是历史就这样循环往复,像我们小时候玩的滚铁环一样转着圆圈行进。在中国,这个铁环实在滚动的太久,一个人的季节实在太过漫长,直到上个世纪初这个铁环才终于在“德先生”和“赛先生”的合力击打下轰然倒地,中国漫长的一个人的季节才宣告结束。
经验告诉我们,历史进步论其实是个伪命题。起码“德先生”和“赛先生”也会有生病的时候,也会有虚弱的时候。就在并不遥远的几十年前,那位疯狂的元首不就让德国乃至整个欧洲大陆成为了他一个人的世界,不就让十多年的光阴成为了他一个人的季节么?元首的一个人的季节曾让多少朵生命之花凋谢了啊!
未来的世界还会再有这样的一个人的季节么?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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