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没有向极端发展。虽说政府死定良心要按既定方针,推进对我们的强拆,开发商却良心发现,愿意作点退让。也就是可以在原地选房;花木赔一点;设施赔一点。人家作了一点退让,我们也不能没有表示。这个社会,这个世道,有粉就是白,哪里真的有什么公道给你讲!
想想我们还能全身而退,一来我们态度坚决;二来我们不是孤门寡户;三来我们没有什么破绽可利用。当然重要的是开发商良心发现。
离别生长的家园,心里异常难受,痛苦地流下了眼泪。小狗见状不知怎么安慰我才好,反复在我腿上磨蹭。这些年养过好多狗,各有各的特性,我都喜欢,印象时刻的要数《大尾巴小狗》······了。这些狗现在都不见了,不知在另一个时空我们还能不能见面。
失去了可以作为产业的家,手里那点钱连用带贬值也所剩无几了。想以文章赚钱还不是现实的事,好多老手、高手都穷得嗷嗷叫。文章不赚钱并非人心不古、世道不公。古往今来的文章不是为打得天下的人歌功颂德,为统治者教化人;便是炫耀卖弄,骗钱骗财。到曹雪芹时能称为文章的只有庄子的;今天看来仅多了部《红楼梦》历来文章成了博取名利的工具,以致人们不把文章当回事。假冒伪劣的商品还有点用,害人误己的文章当然没有市场了。
对有影响的人物评论,往往反应出一个社会的精神面貌,行为举止。书籍是人的精神粮食,缺乏甚至没有精神食品,人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呢?论文章,古往今来赶上司马迁的不多。史学家早已成了毋庸置疑的桂冠。真的应该这样吗?
司马迁自己说能实现自己的理性抱负是今生最大的心愿。有这种想法的人作为史学家可就危险了,这样的人很难守住自己的职业道德。那么他真有什么能给人造福的抱负,那也是人们的福祉了。世事险恶,人需要鼓起勇气去面对。可他挖空心思,也许只是为了掩饰自己苟且偷生,就教导天下人钻裤裆;众生平等,他连人都要分贵贱,也许还是为了掩饰自己苟且偷生,搞出了没天理、没人性的《赵氏孤儿》为了把人教化成统治者的工具,在荒诞不经的头悬梁锥刺股下,又凭空捏造了大禹三过其门;为了争名夺利,早把虚伪的、骗人的礼教抛到九霄云外,连他五百年前的祖师爷野合而生莫须有的事也要抖露出来,为他五百年后四世三公的出生名正言顺地取代孔子铺路。
就这么一个随着自己的意愿随意编造历史的人,不须花多大的力气,就能看穿他玩的鬼把戏。只是历来权势们忽悠,人们怕给自己招惹麻烦,都顺着他们说。长此以往,就成了一种习惯,一种传统。从有口无心,到没心没肺。
这么评论司马迁,很多人会老大的不乐意:你算什么,竟敢在太岁大师头上动粗。看现在的《赵氏孤儿》横行天下,就是对你最好的打击。
说人们都这么蠢、这么傻没有一点良知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人们觉得这些事情无关自己的痛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人们早已习惯统治者强加给的一切。汉人皇帝、胡人皇帝、八国联军、日本鬼子都不是好东西,哪当皇帝都样子,当官的都一样。
人们心里有杆秤,当官的心里有杆秤,都是人嘛。这里不是人蹲的地方,不是久留之地,留点精神捞点钱赶快溜走!几千年了人们都幻想到明天去生活。明日复明日,一代又一代,这条路实在走不通。现在好了,交通方便了,据说现在的有钱人多想往国外走。
怎么能不走呢?吃有毒的食品,呼吸污染的空气,听说虚假的语言,简直就是地狱。
糟蹋了这块地方,跑到别的地方,就能有自己的福地吗?也许有,可多数人不能跑,就是跑了也不能不留下后遗症。人不能把自己当成主人,以玩世不恭的心态对待现实生活,就是对上苍的离弃。离弃上苍的人不可能不受到报应。
想到这些事真的让人怨天尤人。可平民百姓说这些真是杞人忧天。可我就是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自己不想谁去想呢?难道说还有谁比自己高级,要等他们来引导?
人轻言微,现实真的是如此。原则上,时空无限,没有大小之分,只有有没有。现实随时改变,自然的法则不会改变。人不能没有自己的希望,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追求,就有自己的天地;就有自己的世界,自己也属于那个世界,未来的一天就会在那个世界遨游。
世间一场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舞台,人要演好自己的戏,也要欣赏别人的演出。演的好,看的真切,才会有鲜明的感受。为人就是要顶天立地,做到最好。写文章能让自己的心智磨练,灵魂升华,我应该抓住这个机遇,不是为了什么名利。
就在我往电脑打字,也没连网,按下几个字母,就跳出来一行子:一辈子不得文章济。我看到笑了:你懂什么。我一生都得文章济。上学时有篇文章得到了老师夸奖,心里美滋滋的高兴得不得了。现在看好我的文章有读者、学着、作家、甚至高僧,多少也有点成就感。
当然这话不能对别人说,人家往往要问我得了多少钱,我就傻了。即使世界佛教论坛主[xi]宽运法师说我的文章不错,也不能改变人家对我落魄的印象。我现在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人格,少不了得了文章的济。现在我觉得文章是艺术,艺术就是要追求最好的感受,与钱财没有关联。齐白石七十多岁了还说:我就是要追求最好的感受,哪怕饿死也不回头。这样的气魄真让人赞叹啊。
人首先要生存,文章不赚钱,处处都要钱,没钱怎么活下去呢?看看我还有点花,没吃的就去卖花吧。养花不是我的最爱,现在硬让我做这件事情,真有点吃饭才能活着;活着就为了吃饭的味道。艺术需要不计成本,全心身的投入,三心二意成就不了艺术。放心啦,反正死不了人,我也还有些体力,年前朋友给了一百多斤一袋的稻米,我还能抱上三楼,逼急了,不抢银行卖花打工还能糊住口。那时大概也接近昏愦了,到了早死早脱生的地步,更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
天无绝人之路,碰巧此时有个画家朋友来对我说,要徒步走西藏,想我同行。不用我拿钱,有饭吃,有景看,何乐而不为呢!我欣然前往,还煞有介事地写了《徒步西藏行辞》······临行前我想了很多,都五十开外的人了,体质又不怎么好。此行跋山涉水几年时间,真的不一定能走到底。想到这里真的有点动了真情,要在众人面前拥抱前来送别的妻。也许这就是我们夫妻一场的永别。
永别怎么对人来说都是灾难。可人又不能不死。什么样死好呢。当然是趴到就死好了,可人还是不愿接受。剩下的就是一根根神经衰老麻木,或者受尽病痛的折磨,失去所有的尊严。如此还不如我现在这么走出去,有一天突然消失了,人们还会说我驾鹤西去了,有无限的遐想,于人于己没有什么不好。人当然没有放弃生命的权利,我想有一天我没有任何东西吃的,只要我能动弹,我还会去争取,直到轰然倒地,可能在去卖花的路上,就可就此脱生了。
徒步西藏从北京,经河北、山西、河南,走了一千多公里。路上认识了满腹经纶的李老师,一个比我还小一岁的小老头。在牛角岭起步留影,他问我为什么神色凝重。我说想到照片上会看到自己伸不直的胳膊,心里不胜伤感。朝夕相处几天,不知怎么他就给我一个乡村野老的外号。
画家本想沿途卖画维持费用,结果画没卖出去。没了费用,画家无颜见江东父老,进庙做了和尚。能写不如会画的,他有资历做和尚,我还不够资历。无奈只好打道回府。
回家正好下岗多年的厂转型搞房地产,对工人进行清算,就此我应该能得点钱。不料厂领导为了多得些钱,竟仿冒我的签名把我解除了合同,因此我与厂清算无关。于是我找到厂领导据理力争。
在这之前我被厂派出去没能签劳动合同,回来说不用签了。干了一段时间下岗,厂里给了下岗证明。论理下岗证明应该有上级部门办理,我们才能享有国家的下岗待遇,厂里的下岗证明当时没什么用,我懒得去办理。在劳动局的参与下,厂里同意为我办理。
不料主管部门见钱眼开,大有泼出去的水哪有让你收回来的道理。为此我东奔西跑,亲戚朋友知道了也去帮我说话。这个年头能说上话的犯不着烦这个神,这点小钱算什么;不能说上话的你跑断了腿也没人瞅你。为此我跑了近两年,市信访办几次查询也没有结果。人家知道信访办不过官样文章,我们跑了多少天,他们只需一个电话就应付过去了。
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只有到南京、北京碰碰看了,就是上访!有人说为这点钱也不值得的。安心打工两三年也赚到了。这种话让我非常不爽,非常反感。经历了几千年的教化,人们已经从骨子里接受人是商品的观念,人生都是按质论价的。
孩子上学,他们会考虑值不值得。在学校读书是人生的重要经历,往往是人生最美好、最值得怀念的时光。不是以学到多少东西,将来能赚到多少钱能衡量的。剥夺上学的机会就是对人生、对生命的伤害。这对许多有聪明孩子的家长当然不成问题,可在别的方面还会原形毕露。
现在全国上下,评论伊拉克局势,很多人侃侃而谈:伊拉克人在美国人帮助下争取民主,如果萨达姆在时每年只随意处死忤逆自己的人一万;现在闹民主,如果每年因为混乱、路边炸弹意外死亡低于一万,那么搞民主就值得;如果高于一万那就不值得,连美国也应该受到谴责。唉!真不知道人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不知人间有羞耻事到这个地步。这么看,说现在社会道德沦丧一点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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