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远方白皮书
——我钟情于无法评说的事物;或者
我总爱评说无法钟情的事物。这
就是名词与名词的差异
口 守望一棵冬天的麦子
黑夜若曾降临,黑夜必曾错失
一件金缕玉衣;是秋天所未见的华丽
低回一些琐碎欢愉的叫声,一片
晶莹神圣的空白。冬天若曾降临
冬天也必曾错失翠绿苍茫的情怀
仿佛流浪的第一步,呼喊着天地、泪水
妈妈以及一切能够点起火光的东西;我欢喜着雪
我痛恨着雪,——一天早晨,梦游的最后我会燃烧太阳
并在冰花班驳的窗前,看你舞着霓裳
缓缓流到,时光的下游
去守望一棵冬天的麦子。它在哀愁里
变的比哀愁健康;它在沉思里变的
比沉思欢快。它总是比天空更加深一点
背对海水的心里,是漫无边际的蓝色;麦子
哦麦子!我无法将你画的如冬季的简朴!
甚至无法在守望里等待;这是折磨或者
一种放纵,由此我知道爱与爱的距离:
你总是在彼处,森林点染眉山万壑涌上胸前——
麦子哦麦子,告诉我你用怎样的姿态怎样的神情
站在那里,等着被时光收割?
口 金色鸟
霞光轰然倒塌,冬天低下一些叶子;冬天
渴望在光滑的街道,走过不安的城市
大雨之前,透过林立的多边形色块
拣到一些沧桑的碎片
在无穷的奔跑中,对证飞翔的痕迹
两条腿,拥有两个不同的远方:
一只在烟雨飘摇里迎风而立,灰色的夹袍
双手暗自折叠着某个巷角的黄昏;
一只在群山之巅粲然盛开,没有挥手
光明,生长在光明之外
哦衣衫褴褛的夜啊,你把袖角装饰的如此精致
招展于无边的梦境
一定有谁,抽取了轻盈的本质:开始上升
无尽上旋,无尽上旋;如北溟之鱼
遗忘了它的翅膀
现在有人嘲笑你的颜色;他们酷爱真理
他们试图了解注脚的命运。他们醒来
我便睡去:在一场古典的话剧里
咀嚼每句台词的陈锈;在密布的声音里
破门而去
口 困在烟圈里的下午
翻书,然后在王尔德的假发里休息
一个单词两个单词,游离于
淡黄色窗帘的格子里
眨着眼睛
有这样一个早晨:我听见一个女声
在刮胡刀里叫我的名字
好象渴望满足我的某个愿望:我说
你最好出现在下午
下午我有白沙牌香烟。生活会在洗手间里
看起来不那么恣睢
那么干净;烟圈里扭动腰肢
看起来不象自己的身体
口 基督让我开始一些事情
衣着朴素的女人站在屋顶,挥舞着扫把。黎明前
几丝虚假的光线被清除掉;天空荡涤无尘时
面对天光的诱惑,长发的神唱起哀歌:
他们燃起篝火,将浑身的血液挤作一团,又突然
把岁月的口袋松开
每个清晨都是无助的;愚蠢的鸟儿倒挂在合欢的胸前
渴望做自己的配偶。多年以来,我从同一条街路过
从容的浪费暖黄色灯火和挥霍着
秋天最后一点气质优雅的金色
世界提前就绪,夜在欣慰与苦痛中缓慢隐退
总得收拾点行李,因为明天并不友好。残碎的人的
残碎的注视谱上旧日曲调,如一匹衣着光鲜的雄狼;唱着爱情
或是其他欲望的变种,隐藏雪花满地
而忽略了珍珠草叶上,羞涩的白霜。羞涩的白色陷阱
都是镜中的耶酥,为我布置的天堂
这时我开始一些事情:比如忏悔比如在迷失时
向所有的爱说谎;并为今天的报纸撰写预言
黑色的冬天,在炉火旺盛的房间独自大笑;或将
收集的眼睛在猎叉上烤成饼状——
等待重生的梦幻,它在急不可待的吞食时光
2004-11-1完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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