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我一个人的季节
身边没有女人的爱怜 但我相信我的执着
一定会迎来溪水般潺湲的春天
而我的父亲
以灵魂的姿势 踱步奈何桥边已经整整三年
尽管那是他魂牵梦萦的故乡 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然而 我不能不在今天的日子
不把父亲的音容 深深怀念
我知道这样一个清明 是生命与亡灵无奈的邂逅
我也知道父亲兀自远隔千里之外的孤独 就在此刻
我也无法跪倒在父亲的坟前默念几句祈祷的语言
父亲呵——
我只能写下不为你所见的诗篇作为祭奠
你可知道
现在的天空很晴朗 而我们的心 都很暗 很暗......
那个雷雨交夹的夜晚 黑暗用电光进行不懈的喧嚣
你便在多年的沉默中 彻底屏住了呼吸
是你惧怕了雷公的怒吼吗？
我知道 那不是你的性格
你一生都带着一支震慑邪恶的手枪
你以共[chan*]党人的信仰 不惧怕任何妖魔鬼怪
可是 你仍然倒在与之抗争八年的病魔手中
是它遏制了你的言语 ——这最后的元凶
我可以在我的意念里 将这个恶魔诅咒于我的唾液
父亲，你在最后一个黎明
把一丝无助的眼神刻嵌在我的心里 也把你手指的余温
传导给了我 随后
你心脏搏动的频率 在我注目的仪器上逐渐消失
就这样 你缓慢闭上双眼 没讲出一句话......
此前你未曾奢求过一件事情 包括一口米 一口水
甚至连医院都没来得及去 只是重庆这个火炉的下午
我看到你大汗淋漓地瘫坐在地上
哪想到我把你扶躺到床上之后 你却永远地歇息了
那晚的山城 雷霆大作 暴雨瓢泼 电光闪烁
缙云山下的墓冢 我抱着你的骨灰在寂静的雾霭里
一脚踏空 打下一个双膝跪地的趔趄 父亲
你要告诉我——这一切 到底预示着什么？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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