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不是因为一个人,而是最爱的那个人去了,再也不可能被他拥抱温暖彼此的心怀。
那一年,我五岁,你二十七。那一天,清楚的记得妈妈上街去了,独留我与你在家。没看见妈妈,我哭了,很厉害,是那种小孩子惯有的嚎啕大哭。许是被我的声音折磨的没法,你买了雪糕笑着哄我别再哭了。可是没有一点效果,我还是一味的自我哭泣,只是那不时盯着雪糕的眼出卖了主人的动心。你却没发现不再理会我独自走开了。时间一秒秒的过去你再也没有哄过我,而哭累的我也只剩下一声声的抽泣声,独个吃着雪糕。
那一年,我七岁,你二十九。那一天,你到镇上去添置货物,回来时拿着一只黄色玩具狗对我说“:快看,这只狗会动,我调给你看。”发链上调,玩具狗真的动了一摇摇的很可爱,我笑着跳了起来,看见你的笑脸不明白为何你比我还开心。那个玩具狗是我收到的第一个礼物。
那一年,我十岁,你三十二。那一天,早上没有预兆的下雨了,是早春的绵绵细雨,不大却密。你领着我到小卖部挑了一把有着动物图案的小伞,很小很可爱。撑着雨伞我笑着问你要一元钱,你不肯。不甘心的我继续要着,许是你烦了对着我黑了脸,爱哭的我又放开了嗓子哭起来。惊动了左邻右舍,渐渐的看你不管我,我又提高了声调。久了没有发声的你拿着竹棍就向我身上抽,于是我哭声越来越高,你抽打的频率也越来越来快,叫骂声伴着门外的雨声回荡于春日的早晨。最后看见刚买的小伞毁在了你的棍下,我再也不管什么冲向雨中走了。日后你再也没买过伞给我。
那一年,我十二岁,你三十四。那一天,收到了县初中的录取通知书,你笑了,是记忆中少有的。别人问你为什么送我去县上那所学校费用那么高,你笑着回答“:没法呀,他考起了,不可能不要他去啊。”从此我看见你比以前更努力的工作。
那一年,我十三,你三十五。那一天,新学期开始你照例送我去上学。当我一层层爬着楼梯时回头看你在楼下看我,最后到达顶层宿舍看你,六月烈日下,你穿着黑色衣衫挥手对着我笑,顿时有种想哭的感觉。
那一年,我十四岁,你三十六。那一天,我拿着成绩单给你时,本已做好被你大打一顿的准备却不想你什么都没说。晚上吃饭时,你笑着问我为什么会是全班最后一名时我又不争气的哭了,你对我说“:没什么,努力了就行了,哭也没用啊,快吃饭。”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像小时候那样打骂我,记忆中你有多久没再打我了?
那一年,我十五岁,你三十六。那一天,中秋放假回到家中,你从冰箱中端来了月饼叫我吃,我喂了你一口,你痴痴的笑了。那时从月饼中我尝到了幸福的味道。过后从妈妈口中才知道那是你一周前给我留着的。
那一年,我十六岁,你三十八。那一天,下午午后天晴,晚霞飘在夏日稀薄的空中,灿烂的有些苍凉。你牵着我的手走在充满柳荫的小路下。没有预料的出现了三个凶徒,你把我推向了身后。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我身边,我只看见你浑身刀伤的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当人们把你放在担架上时,你回头对着我笑了,你叫着我的名字而我却第一次没有回答。彼时我知此生有了一个可以为我付出生命的人。
清明又到了,洒一杯浊酒于你墓前。我的泪汇成清明雨,每一滴都是我对你的思念,就让我的思念随同坟墓上飞扬的白纸带飘向那个有你的世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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