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江南小镇,早晨醒来,雨过天晴,刺目的光芒让方春帆睁不开眼睛来,他闭上眼静下神来。他听见了鸟的叫声。前几天,有一只白头鸟撞玻璃窗死了,便又有一只白头鸟迎着窗里的他尖叫不止,几天来叫个不止。他心里很烦,不知是个什么预兆。
周六,他想起昨夜跟玉梅姨的缱绻,被窝里仍有昨夜留下的一股诱人的香味。 雨后的阳光格外明丽,照到床上,显出窗外树的影子,显得很温馨宁静。
村里的狗叫声,鸡鸣声,声声入耳,显得屋里更加恬静优雅。
方春帆被盖得很严实,很明显是玉梅给他盖的。
玉梅一定是早早起来在厨房做饭了,只听到厨房呼呼的燃烧声。好像有一股暖暖的水注入心里,舒服得想大声呼喊,再想想玉梅以后是自己一个人的了,她只会一心一意的照顾自己,方春帆就幸福的马上死去也愿意。
方春帆大学毕业三年多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正作,穷得一贫如洗,连自杀的念头都有了。不料,他应聘的装饰装潢工程公司女老板吴玉梅听了他介绍的情况后录用了他。他去装饰装潢工程公司应聘是高中时代的一个同学介绍去的,是那个同学远房亲戚。他便随着那个同学叫她姨。
吴玉梅几次要他改掉姨的称呼,他老是改不了。他是昨天晚上跟着吴玉梅宴请一个客户时喝醉酒的,是吴玉梅把他扶上车捎回了自己的家里。
上午十点了,方春帆仍缩在被窝里,这么暖和的被窝,这么好的阳光,真是不想起来呀,就这么躺着,呵呵,生命真是美好啊。他心里想。
屋外传来玉梅柔和的声音:春帆,起床啦。
方春帆听到玉梅甜蜜的声音,整个人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
玉梅穿的是一件淡蓝的无袖连衫裙,这衣服应该是她年轻时候的了,穿起来有点短,有点紧身,更加衬出她窈窕迷人的身材。头上长发盘了个髻,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成熟少妇的魅力,让人看了心旷神怡。玉梅道:“早饭煮好了,你洗漱之后自己吃,我到井边洗衣服去。”
真是个美妇人,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显得好看,耐看。方春帆心里赞叹着,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看。
噢,我知道了。方春帆回答说。
方春帆起了床走向窗口伸着赖腰,做了几个广播操。他从窗户往外看过去,正好从侧面看到玉梅坐在小凳上,俯身用力揉搓着衣服。虽然玉梅姨今天穿的是连衫裙,可是一件连衫裙又怎能掩住她婀娜的身段。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由于玉梅姨坐着,她的臀部被薄薄的的连衫裙包裹得紧紧的,浑圆的屁股曲线刺激着方春帆的视觉神经。四十岁的女人了,装嫩了还是特有风韵。
春帆,玉梅真的就有这么好看么?”见方春帆对她如此痴迷,玉梅问道。
玉梅继续揉搓衣服,大概头上冒汗了,举起右手用袖管在额头上擦了擦,露出了一节白藕似的玉臂。更是显得风情万种,在旁边的方春帆禁不住看得如醉似痴,谁知突然方春帆的眼前一亮。原来玉梅洗衣服为了不让裙摆被水浸湿,把裙摆撩到了腰际。方春帆坐在距离她很近的斜对面,看到了她雪白的大腿内侧和纯白的三角内裤,让他激起一波又一波的青春欲望。
“玉梅姨……”方春帆哑然无语,原本充满全身的yu火马上烟消云散。他想到她的辈份是姨啊。在她的公司里,他一直把她当作上司对待,美丽的姐姐看待,二十六岁的方春帆在公司虽然才半年多时间,可是他很努力,很真诚地与同事相处。女老板吴玉梅看上去很迷人,有时很神秘,但感觉到她十分的忧郁和孤独,她的朋友并不多。
方春帆有几次拒绝过她的邀请。拒绝参加贵妇们常去的瑜伽美体馆游泳池海鲜酒店,只是在一次野外旅行的帐篷里,他喝过一瓶红酒后,在 玉梅面前失态了,对着吴玉梅号淘大哭,对他诉说了家乡山村的贫困,至今身上还背着三万元外债。他像一只蜗牛一样活着,只是在充满希望的藤秧上小心翼翼地朝前爬行。
听了方春帆的倾情哭诉,吴玉梅也哭了。她泡在蜜罐里,她的丈夫是城建局的局长,工作太忙,经常是几天几夜不回家。只是常给她银行卡,金银饰物翡翠珠宝,房产证及一把又一把钥匙。其它所有一切家里的事务,他完全不管,女人的情欲被压抑得太久,需要像洪水一样爆发。但寻找不到可以信赖的人。
当吴玉梅与方春帆来往的半年时间里,发现了他的坦诚简单和善良,她便把心灵深处那把锁打开了。方春帆就如一条鱼在她心胸的春水里游来游去。
那一晚,方春帆在夜鸟的轻声叫唤中搂住了吴玉梅。
事后,他站在山崖边漫步。吴玉梅把一件毛绒衣披上他的肩上。他对她说:“玉梅姐,我对不住你……”方春帆的鼻尖也感到酸酸的,眼睛模糊起来,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玉梅有点失望的摇摇头,含泪的说道:在你的潜意识里,女人只是当作了一个泄欲工具。对不对?女人也需要这个。我不要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喜欢我,有你真心地付出,便会得到汇报。春帆,别指责自己。好好地活着。以后只要你需要的时候,我会到你身边。
后来, 玉梅去过二次方春帆的出租屋。她发现了方春帆房间里绘下的许多的画,她觉得他很有艺术的天赋。用自己的方法帮助他。
自从帐篷里他跟吴玉梅有了惰人关系,见到玉梅的哭诉,方春帆觉得心在颤抖,一时间他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了玉梅心中的悲苦。她并不是寻找肉体兴奋的人,她是寻觅情感寄托的有心人。
方春帆依言看着她,显现在方春帆眼前的是玉梅梨花带雨的面容,让人心碎。方春帆和她对视着,一瞬间时间好像凝固了,从她的眼睛里,方春帆恍如看到了她发自内心的痛苦。
“玉梅,别哭了。”方春帆不由自主地伸过手去,帮她擦失落眼泪,“看到你哭,我心里就说不出的难过。”
玉梅紧紧地握住方春帆的手,把手捂在她的脸上。“我只是被风吹了眼睛,没什么大不了的。”
方春帆垂头认错的说道:“不是的,我知道是刚才我做得太过分了。我真的不想让你难过的。”
玉梅看见方春帆的样子,心里一软,劝慰的说道:“春帆,你一个男人顶天立地,跪一个女人多没前程,快起来。”
“不,我不要什么顶天立地,我只要你,要你开心,让你幸福。其他的一切我都不要,玉梅,你原谅我吗?”方春帆还是跪着。
“春帆,我已经是你的人,我又怎么会怪你,只是希望你能体谅一下玉梅的处境。以后不要再胡闹了,你让玉梅很难堪,知道吗?”玉梅说着,眼眶还是红红的。
听到玉梅这么说,方春帆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简直比中了奖还要高兴。
吴玉梅带着他去驾校报了名,又托人让他提前上车培训。 方春帆坐在她的车里奔驰在城市边缘,就像穿行在云里雨中。
后来,吴玉梅把在城郊自己的房子装饰一新,给了他住着。她对他说:“你除了在公司上班之外,可以拥有一片天地,画你的画了。”
方春帆心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他期盼生命是光灿灿的。他笔下的向日葵和红玫瑰画得特别有生机。
在家具店里,吴玉梅付款购置了家具。她是要把 方春帆当成鹅一般美丽地养起来吗?
在搬运家具时, 方春帆很费劲。
玉梅道:“春帆,搬运东西要小心一点,别伤着了。还有--------春帆,你以后千万不要开快车……”
玉梅的旧居腾空了出来,给方春帆做工作室,因为莲塘就在玉梅旧居的莲湖边上,方春帆的画室在莲湖东边,很是适合做看守鱼塘的房子。如果下雨就可以看风景。不下雨的时候,还可以做操练拳。
方春帆还到新旺街上买了电缆线,把村里的风塔装上分机,同时也是便利自己可以上网,究竟结果莲湖是没有信号上网的。
方春帆显得很真实,主要是 玉梅粘得太紧,不管白日晚上都陪着方春帆,看鱼塘一起,下地植花也一起,就连吃饭看书也一起。更何况都住香凤居,晚上睡觉都是同一间屋子,只是房间不同罢了。
方春帆对玉梅是恨不得能天天抱着一起睡,自从搬进了莲湖复式公寓。可惜都未能如愿,甚至连碰一下的机会都没有,玉梅来得越来越少了。方春帆不知道玉梅已经患了乳腺癌,恶病使她消失了生活的勇气,她觉得可以减少跟春帆的亲密接触。
方春帆几天没见玉梅,觉得不该管女老扳太多的私事。他觉得老板们都是心血来潮罢了,世上的真爱太少了。他隔两天就开一次车出新旺找李秋雅,李秋雅是公司文员。她对方春帆跟女老总的亲密关系定格在脑海里。她认为方春帆是骗财骗色的家伙,有些瞧不起他。后来,发现方春帆是有真才实学的青年,只是女老扳板在他身上另有企图。至于另有企图作为公司文员,她没有战略眼光。只是她觉得方远帆可以交朋友。每一次请客都把李秋雅吃得死死的,才满足地开着车回莲湖。
方春帆一大早带着膨胀的yu火开车到新旺小镇,一进家门,顾不上李秋雅还在梦乡里,就脱下衣服扑到她的床上去。弄得李秋雅大惊,以为有色狼闯进来,正要大喊救命之时,睁开眼睛一看,原来这大色狼是自己的公司的小白脸。女老总的情人,心里虽然一颗石头落地,可是惊恐的神色还是惊魂未定。方春帆赞叹的说道:“你整个人就是一朵娇艳无比的鲜花,迷人。”
方春帆爱理不理地凝视着她说:“李秋雅,再说我也不习惯住城里,所以搬到了莲湖,那里有我的工作室,以后我会成为一个大画家。”
周末时,吴玉梅驾车来到了莲湖畔方春帆的住处。吴玉梅像抽筋一般,午后的床上,上身忽地仰起,她胡乱的亲吻方春帆,咬着他,双手也狠命的在他背部乱搔乱抓,语无伦次地大叫着:“老公,我……我要死了……”或许她在紧张时,便会出现这种症状。方春帆想道。
方春帆紧紧拥住颤栗的她,一阵颠狂后,两人终于归回平静,天籁一般如一棵小草一株小树一般优雅地叹息,吴玉梅凝视着 方春帆不愿离开目光。
狂欢后的吴玉梅春心荡羡。舒展着中年女心的情怀,她从床头柜上拿过纸笔,给方春帆写了一张遗嘱一样的东西。内容是十年内两人依然同居在一起,方春帆可以获得二百平米的现在居住的房子。假如她出了什么意外事故,由他继承她企业的法人。
方春帆摇着玉梅的肩膀说:为什么?
吴玉梅对他说:目前,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我不相信任何人。
吴玉梅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她约了律师在公司会议室里,把企业法人转到了方春帆名下。并增加了一名股东,是个女人的名字。吴玉梅说是她在山村老家的堂妹吴玉琴,她很穷,以后每年给她几万块钱就行。
方春帆点着头,给吴玉梅沏茶。
一个月后的周五下午, 方春帆接到了交警大队打来的电话, 吴玉梅出了车祸事故,需要他去协助处理。
吴玉梅是在生命尽头的痛苦中选择了这条路。在吴玉梅出事故的同一天,她的丈夫因为在城市建设工程中有严重的经济问题被市纪委实施了“双规。”家中的财产大部分在她的手中。世界末日在她身上提前了,她早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她开着车在立交桥上,精神恍惚了许久,在下桥坡时,她的车冲出了护栏。她车里的包内留有文件。其中有她写给方春帆的书信。
方春帆为吴玉梅举办了豪华的葬礼。吴玉梅远在山村的堂妹吴玉琴来春江城参加了葬礼,并且带来了吴玉梅退休在家的父亲,方春帆把他们安排在飞凰大酒店住下来。
吴玉梅的老父亲拒绝了方春帆从公司里拿出的十万块钱。老人说:国家每月给我四千多块钱呢,我用不了。
方春帆要留下吴玉梅的堂妹吴玉琴在公司工作。可吴玉琴说:“我在公司里也只会搞搞卫生,连饭都做不了。再说,我家里养的鸡鸭羊啊还在小树林里乱跑呢,黄昏要吆喝了才回窝棚呢。”
方春帆笑了笑,让公司里的办公室主任亲自驾车把吴玉琴和吴玉梅的老父亲送回了三百公里外吴玉梅的老家。
方春帆从公司财务处了解,吴玉梅凭着丈夫的人脉资源,她在房屋开发后拿到了不少装饰工程。吴玉梅转到他名下的公司有五百平米的办公楼和超千万元的资金。他真想去吴玉梅的老家那个山村去看一看,他怀念她,吴玉梅是他心中敬仰的人,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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