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　爱　的　……

先生止水

亲爱的，听我的，今夜，我们一起走出门去，赏一赏今夜的月。“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生，虽失掉了花前，今晚，却是月下。——“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时候，已是深秋，树叶儿都堆了一地或者说是一秋了，你的小手也该变冷了吧，让我紧紧地握住你的手在手心，相偕着走出，似月与星。“执子之手”，就这样，至走到，我俩再没有走的时间。——相依着，到牧月的地方去走一走。月在天空舞，我们在地上蹈，幸福快乐在身边绕……

昔时的伤心的人说春花说秋月，都不洒脱。今夜的那一轮就是秋月，冷冷的，凉凉的。真的，亲爱的，很伤心，不知是月还是我。——说什么“舞”与“蹈”。那一轮，冷冷地挂在天上，脸上含着霜色，我也觉出冷来，——我是比冷还冷的呀！我，我怎么也不洒脱呀？亲爱的，你听说过广寒宫吧！宫里的嫦娥，千万年的寂寞着，这冷，就是她孤独的兆示。——她，也似你，觉出了冷。亲爱的，让我紧紧地拥紧你。你该觉出，你比传说的月人还幸福……，天上的姐姐在嫉妒你了。——不是“月中霜里斗婵娟”，是“寂寞嫦娥舒广袖”。

亲爱的，抱紧我，象傻女，情的傻女。在洒月的草坪虫声里，给你讲落叶的故事。一片黄叶飘然而下，擦过我的鬓角。——你丹红的唇，吓得惨白又冰冷。有颗陨星划破月惧怯娇羞的脸儿。——我紧咬着那颗错过了季节，又在这月光中呈现的红樱桃，亲爱的，不要怕……

亲爱的，月地起雾了。抽一丝洁白的，盖住你常低的首，做成我与你这一世，还有下一世的婚纱，就着明月，也把下一生，就在此时兑现了吧！亲爱的……。为你挡住一生的寒冷，还有下一生的……

——这是什么？——露珠，——起露了？——泪珠，你哭了？亲爱的，你——，我——

我拂开轻雾，拂开草叶，手上沾满露珠，轻抚着你颊上两道湿痕。亲爱的，是喜还是忧，轻轻地告诉我吧。——就在这个我俩的月光中。——我拂开蹉跎了的岁月。

亲爱的，给，这一颗心就交与你了，真诚的珍存吧，里面有个你，只有一个你，且，永远只有个你的。我只有一颗心，到月明的地方，好好看看……

……醒了，是我独自倚着这树根，做了个流泪的梦。——虫声，冷酷的钻进我的心。亲爱的，在你在哪里呢？我想你了。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东边有了曦光，还有一颗启明的星升起……

1992、10、15　止水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