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居住的小区南侧,有一个丁字路口。丁字路口的便道上,有一个修自行车的摊子。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酷暑严寒,修车人和他的摊位时常的坚守在哪里,成为附近的一道风景。
修车人五十左右的样子,背有点驼,似乎永远穿着一件退了色的旧军装,长长的头发 蓬松着,脸颊两侧挂着两坨绯红,没活的时候就坐在小凳子上点根烟抽着。在我的记忆中,我去过他哪里两次修车。第一次我推着车子走过去。修车人看我过来,忙把手里的烟在地上捻灭,剩下的半截烟随手放到了洗的褪色的旧军装口袋里,伸手接过我的自行车问我怎么了,我把情况说了,他手脚麻利的把自行车翻转过来忙活着。我看没有别的人就和他聊了起来 ,师傅是附近村子里的吗?“ 是啊!”他头也没抬的回答。“还有地吗?”“早没了,前几年钢厂上项目土地让村子给卖了,钢厂要一部分占地工,我年龄大了没去成。”“那你现在靠啥生活呢?”“这不靠这个修车摊子吗。怎么就把地卖了呢,一锤子买卖啊,租出去多好啊,哎,这些人呀!”“你有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吗?”“没有。”修车人抬头用浑浊的眼睛看我一下。“听说国家近阶段要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全覆盖。”啪,修车人拍了一下车座,“好了,政府管咱就行。”
第二次去修车我却找不到那个摊位了,一打听原来搬到了靠里的一条巷子里。我问,怎么到了这里。修车人用手指了指墙上的一条标语,我一看醒目的大字写着,治理周边环境,走生态发展之路。我说,“怎么,不让在马路边了吧?”“是啊,咱也的响应政府号召不是。"“我以为你不干了呢。那我们就太不方便了啊!”“放心,只要我能干动,我就会出摊的。”车修好了,我掏钱,修车人制止了我,“这次算了,一点小活,不要钱。”“那怎么行,忙活半天。”我执意的把钱塞 到他手里。修车人把钱拿在手里脸上红了。“叔,真的不要钱。”怎么叫我叔呢?习俗?口误?我不会看着比他还老吧?还是别的什么?
现在,我每次经过丁字路口,都要向小巷望一望,都会看到修车人和他那辆破旧的三轮车,修车人紧张的忙活着,那件穿着退了色的旧军装的身影在我眼里渐渐大了起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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