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和煦,一地阳光。光晕下的影儿左顾右盼。
如果选择离开是最后的方式,我宁愿选择离开。然而,纠结无处不在。
树梢上的鸟儿的啼叫,唤醒了往昔的记忆。是否是去年的那窝鸟?没有挪动草巢。这记忆深处的叫声,又一次让我陷入了遐想。
一道红线在地图上划过,圈走了我半生的眷恋。三年后,一座桥将在这里画出美丽的弧线,而我却将在这里黯然消失。没有任何悬疑,我将背着无形的行囊远走,在城市的二环路上奔波。每每想起这一情景,时时想哭,却又无泪。只能将这份对土地、树木的眷恋深藏在胸脯里,不揭凄婉的灵动。
虎头岩是我们家三代人的记忆。姥姥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就在这里的山下读过小学;妈妈开始工作的时候,也是从江南村畔划着小船过往嘉陵江。我小的时候,江边的芭茅草是游玩的乐趣,采撷一枝,任花絮在半空中纷飞。这样的岁月已成往事,甚至不会有人提及,我却偏偏喜欢怀旧,怀旧自己走过的童年。人生,就是这般的无情,不管是留恋,还是不留恋,日子照样逝去,就像嘉陵江边的江水折不回头。“逝者如斯夫”,留下在嘴角边上的只是淡笑。
春天的花,楚楚动人。那桃花、杏花、油菜花齐齐的开放,腥红的、粉红的、澄黄的,惹了眼眸,一份怜便撵不走了。春天是多情的,常常有阳光光顾,也有柳枝拂拭,那种缓缓不可移动的情感,总是在漫不经心中给人以的舒畅,且著于花枝之上。
别人说,人生有大情大悲。一语成谶,当突如其来的悲,横扫春天和煦的天地时,五颜六色的花在瞬间变得苍白,那种无可奈何的情绪油然而生。别问我是谁,我是久久站立在油菜花丛里的人影,我的站立只为一抹不肯逝去的记忆。
听见有声音传入耳膜,是花的声音,还是小草的声音?这已经成为不是答案,我直觉都市离我远了,远到梦乡,我那不甘愿的情绪开始升腾,别撵我走,我青春注入的情绪尚未耗干。
想起冬天的那片银杏林,在雾色的弥漫之下,给了我许多幻想的故事。而此时这样的故事像烟圈一样,在树梢上冒出了一个个句号。
宁可孤独,而不去沾染尘世的俗,一直是我的奢想。有时,我单纯的想,那个叫茉莉花开的女子,为什么总是悄悄的进入我的空间,然后又悄悄的离开呢?难道我的孤独能引发她的共鸣?灵性从来都是这样的,没有解释,生命给予我们一个立体的世界是质感的。
恋上一撮土又如何呢?我终将离去。我想起小时候那首尘世间流行的歌:
不是我不爱你,亲爱的广州;
再见吧,广州;再见吧,小楼。
明天我就要离开你,奔向无名之洲。
这里不是广州。这里有嘉陵江,有灯火阑珊的夜景,有忽高忽低的电梯,也有隐射在江面上灯光倒影。当木槿花把这个城市扮得姹紫嫣红的时候,风驰电制的车辆从宽阔的马路上驰过,这时的心情往往不再是欣赏的视角,而是一种情感的散发和寻求归宿的落地。我看见迎春花了,黄澄澄的挂在灌木丛上,春天的挽歌并未结束。
谁在意我的心痛?我只为半生的情愫。每每想起别离,我手足无措。
跌谷于情感的边缘,才能找到自我的回归。游离于都市,我直觉远离是最佳的选择。去不知名的地方,吻坠落的斜阳;在银杏林里舒心的呼吸着空气,那种惺忪的感觉就像襁褓中的婴孩。忘了吧,不可拿捏的人生,还有俗不可耐却不得不染指的红尘。我这时才忆起我是谁,原来我典当的只是一张沾着颜色的画布。
爱不易,我只当珍惜分秒。时时的懵懂,让我变得淡定,我只是一位被世间疏远的过客,只是在血液里还储存着一条江的徜徉。江堤上的柳树年年的垂绦,今年也不例外,我早已无心去欣赏柳树多姿的风采了,读懂一个别,早已不忍睹了。原来躺在年谱上的生命如此脆弱。
我要走了,那里有银杏林,还有我吮吸存活生命的奶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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