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子夜想歌,有什么比叹息更畅怀?
如果,子夜想醉,有什么比忘川之水更能断愁呢?
我在怅然里抽丝剥茧,努力在春雷的鼓动下快乐,于是,在饭桌上,破例和同事举起了酒杯。同事说,好酒量,再来。闭着双眼,仰着头像喝水一样灌酒入肠,饮到情绪都断开,也是心甘。
曾经,我对自己说,上班,切记不喝酒的。男人喝酒我无法反对,可至少我能将自己控制着。可是,我馋了。
还是一直不愿意多说话,更不愿意借酒哼累叫愁,一杯,接着又是一杯,脸上越喝越热,心却越来越凉。
有些小生活,只有历经其中的人,才会深知其百味,哪怕,这种小生活,小到安静地沉默、小到莫名地脾气、小到细细地怅然……
有些小滋味,只有真正地尝过,才能体会,哪怕,这种小滋味,小到风将发丝轻抚、小到雨将心田滋露、小到忍受的嘴唇都干裂……
有些生活,是粗糙的,有些滋味,却是细腻的。酒入了肠,也算彻底清洗了内脏吧,所以,喝或不喝,我不纠结了。我知道,有了一个开始,接下来的日子,我会被灌着,可是这一夜,我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了。
就这么喝着吧,直到把胃都喝吐出了血块;就这么醉着吧,直到把浮世都醉得醒不过来;就这么闭着双眼吧,直到把睫毛都落满了尘埃。酒桌上,没有谁为我挡杯,大家兴奋着来了又来,像是沟通情感,却更像借机“落井下石”。有些人想要为彼此说话,却又硬生生地被另一些人挡了回去。我知道,所谓沟通感情的酒桌,仿若别样的鸿门宴了,但是,依然坚持着。
或者,这就是生活。尽管,我只是女人,有时候,也避免不了地要在酒道上杀出一条血路么?!
酒散后,直奔高尚ktv。我心里荡漾着太多曲目,却只字不提会唱歌。人太多的时候,我总是担心自己的喉咙,怕唱着唱着,忽然就带了哭腔。同事问我是否还能喝,是否能坚持着。头脑眩晕脚轻飘飘的,可是嘴却不受控地说,还要喝。其实我最讨厌这样的自己,也最讨厌这样的生活,所以之前的很多次,我不曾参加过这般聚会。可是,有些情绪,总要酒来灌着,就像有些眼泪,总是需要将其倒流回眼里,心里。
同事点了很high的歌,不适合我,所以跳不起来。红红的脸上泛着光,脸颊仿佛都笑弯曲了,可是心却不可言说地凉着,这钟交杂的滋味,仿佛是一直等待某个人的出现,筹划着见面的很多快乐场景,最后却依旧顾影自怜;这种交杂的情绪,仿佛是一直安静地等待某个诺言的实现,最后却在诺言里看见等待中孤独的自己;这种交杂的感觉,就像是一直撒着善意的谎,一个人撑着所有生活推给的压力和负担……
散场的时候,子夜了,外面歌声高亢,车来车往。有人醉成了一滩烂泥,有人撑着头靠别人扶着,有人意犹未尽地说还要继续喝酒唱歌。我说,下雨了。
车上,靠窗而坐,雨和灯光恍恍惚惚地与我擦肩,眼睛里闪过太多靠不住的夜景,心里悄悄地叹息,像是很多次眼睛里悄悄流出的泪滴。我努力想我在哪个环节出了错,酒量那么小那么差的人,为什么最后依然清醒依然镇定呢?
一个人走在回小区的路上,电话上没有未接记录,没有信息。雨声潇潇,未曾停歇,哒哒哒的高跟鞋一声声响在雨中,响在子夜,仿佛故意将沉睡的寂寞敲醒。今夜,依然要将钥匙对着锁孔,把自己扔在一个人宽大的空间里。
我想,偶尔,任性一次,也是我拥有的小小的幸福吧。让我保有我的满足,让我保有我的偶尔任性,我不碍谁,也不挡谁,自己和自己较真地任性,然后将左手按住胸口,右手按住左手,深深地呼吸,如果子夜想歌,我把自己留在文字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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