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菜市场,各种吆喝混乱着这个世界的繁华,嘈杂着一个人住在这个城市的思念。那些离去的声音没能忘记,却又听起另一片陌生的呼唤。
随手挑了一棵圆包菜,我真的不知道今晚要吃什么,似乎什么都不想,印入眼帘最熟悉的只有包菜。那些杂乱的红黄蓝绿青橙紫,于我,更不习惯的享受。
掰下三片叶子,放入水盆,脑海里的记忆忘不了曾经相同的动作,那个黄昏下的工棚,我们掰着一棵包菜,做成的菜肴,手撕包菜叶煮水,碗里盛的是三天前的冷饭……
那里有我们大口吞下二锅头的热度,有兄弟生死瞬间的苦难回忆,有你们患难天涯海角的故事,有我们黄昏夕阳的美丽景色,还有我们月夜欢呼的风冷火烧,也有我们凌晨的呼唤回绕在空空山谷的九音凄凉,那里的每一天,留下的每一个烟头都有我们每一个梦想丢掉的破灭,也有我们每一个思念留下的凋谢。
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喻是我们一菜一烈酒,一烟一兄弟,穿越世间的繁华最后落在山里忘了回家的路,披着子弹流下的鲜血染红一整个冬天的白色,苍白了你我之间的所有秘密,冻结了一群人的迷茫。故乡,想我们,我们都想回家,却谁都只能在梦里话话许多年的凄凉。
可以共苦,却不能同甘,那些曾经一起分享的最,还有很多被我们留在山里,却永远烙在我心中。最幸福的是香烟,最刺激的是醉酒,最害怕的是漫漫长夜的等待,最感悟的是寒冬清晨的草药,最痛苦的是等不到回家的火车票,最廉价的是滴在深夜的眼泪,最珍贵的是此生不忘的兄弟,最美的是夕阳黄昏后夜幕高空闪耀着回家的星辰,最难忘记的是一盆手撕包菜叶煮汤……
饭熟了,昨天就已经熟了。包菜叶煮水,掉落几滴咸淡适中的泪液,有醋的酸味,有水的清纯,有兄弟的回味。泪眼朦胧的记忆,从那个雪白的冬天干枯的大地上飘过死亡的冰凉后一直存在……
一顿饭食吃掉了一个小时,一个人的住处燃起了一群人遗忘不去的回忆。孤独之中看清明,已是一年春风落,不堪回首,那些飞去的笑脸。空山上夜幕临,景瑟繁华花凋谢,遗弃天涯泪满街。找不到曾经欢悦,空留一句悲切。何处有你们行走的痕迹,何处寻我们曾经的醉嗟。
包菜叶煮水,生活依旧,煤矿兄弟,你们安好?我用隔夜饭纪念我们曾经的共苦……天涯落幕,心不亡,人没忘。
思念犹未断,已是清明殇。
如斯梦夜月,再许今生兰。
不应春风泪,又教人彷徨。
浊酒空杯醉,还写誓茫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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