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妖姬

上海，一个喧闹的大都会，形形色色的本地人，外地人。

高高的领舞池，她今天依旧是哪个最耀眼的舞者。她做着她这辈子最喜欢的事，在一个她很不愿意的场合。这个城市是一个夜生活丰富的城市，她是这个城市最普遍的外来人。她和朋友挤在一个30平米的小房子，没有厨房，只有一个小床，一个卫生间。今天的她还是那样漂亮，舞姿那样妩媚，站在全场最高的舞台上，耳边充斥着dj的呐喊，眼前是一群又一群男男女女，故事就开始在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夜店。这是这个城市中的一角，有个很好听的名字，钻石卡门，一个极具诱惑的名字。钻石诱惑漂亮的女人，卡门诱惑多金的男人。她就是众多被诱惑的女人之后总的一个，她有个很好听的艺名，妖姬。

一支舞曲结束，我一个回旋下了舞台，依旧走到吧台，“给我杯冰水。”吧台的帅哥每天都会在我下台的时候准备一杯冰水，解渴嘛。“妖姬，刚才红姐过来说让你过去，888，一包很重要的客人，让你过去给圆个场。”“好了我知道了。”一杯冰水被我一饮而尽，“姐，慢点喝，对肠胃不好。”我冲吧台的小帅哥笑笑，他每天都这样对我说，可是我好想都当耳边风一样。红姐是公关总经理，她的客人总是消费大户，很照顾我，总是让我过去圆圆场，给我要到狠不菲的小费。888门口，碰到了一个喝多了的男人，旁边站了一个女孩，端着杯水，拿着毛巾不停在他头上擦来擦去。我看了一眼，没有在意，敲敲门。“红姐，你找我。”一屋子的男男女女，还有飘飘。“妖姬，来，给你介绍一下，胡总。”红姐的客人一般都是三十五岁考上的成功男士，不过这种男人总是同一副嘴脸，略微都有些许发福，不过还是好的，因为我不是公关员，所以见的客人也还算是有素质的。“胡总，妖姬，我们外场的领舞，上海舞蹈学院毕业。”小少爷从身后递了个杯子给我，看完就像吐，又是干邑，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第二次喝干邑了，每次喝都多。我还是礼貌把杯子碰向胡总杯子的下三分之一，“你好，胡总，妖姬先干为敬。”冰凉的干邑顺着食道滑向胃里，胃里一阵冰凉。“妖姬，陪胡总多喝几杯，我那还有事，你这给我照顾好了啊。”我看看了红姐一眼，红姐赶忙把我拉到一边，“祖宗，这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姐今天可求你了，条件随便开，就在这坐会，一会外场开第二场的时候我叫你啊。”心里挺不情愿的，可想想过几天就要交房租了，一咬牙“好，红姐你别管了，这边我给你照顾好。”红姐开心一笑。“胡总那你们玩，我先过去，一会让妖姬给你们跳会。”胡总也算还不难为我，只是问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聊了会天，在门口碰到的那个男人推门进来了，当然后面还跟着那个女孩。“小东，过来坐，找你半天了也找不到你人，原来跟女朋友躲出去了啊。”胡总把他拉过来，那个女孩很知趣，坐到一边，我给他让了个座，顺便坐到飘飘身边，飘飘是我一起同住的女朋友，想打听打听消息。“飘，什么来头？”“你说谁啊？那个胡总是我总给你提的红姐那个熟客，这个叫小东的我也不认识，那个女孩是跟他一起来的，应该是他女朋友，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喝酒了，你没进来之前我们和了两瓶干邑了，他钱包没什么我都快吐了。”我笑笑，“忍着吧，我一会那边开场了就出去了，我先顶你会，一会你跟娜娜说，实在喝不动，就让她喝，反正今天娜娜说请客吃饭。”我们没说两句飘飘的客人就拉她回去又喝上了。胡总也拉我叫我过去，“这是小东，我一个好兄弟，敬他一个。”“东哥，敬你一杯，您随意，我干了。”这一杯接一杯一会我也有点招架不住了，毕竟一会还有一场演出呢，我是不敢喝了，上台出错又要挨骂了。“胡总，我一会还有演出，咱俩聊会天吧，我实在喝不了了。”胡总也很照顾我，拉我到一边。慢慢也放松下来，跟胡总开玩笑，“现在还有这么好的男人啊，出来玩带着女朋友，真幸福。”“你不懂，这个女人有点手腕，不带出来就闹得厉害。”我苦笑，女人啊女人，就不能出息点，干嘛要管这管那，不累啊。当然这种话不能再这种场合说。“听你们红姐说你舞跳的不错，跳一个，给你另外加小费。”我心里一阵窃喜，这样最好，不用喝酒。我冲飘飘使了个眼神，让她去点个曲子，也好让她离客人远点，看她也快挂了。飘飘很明白我的用意，躲到点歌台后面，拿着麦克，“钻石卡门总领舞妖姬，欢迎各位贵宾今晚的到来，希望各位玩得开心，献舞一曲。”震耳欲聋的低音充斥着我的耳朵，我站在包房演出台，跟着音乐的节奏舞动着腰肢。看着一屋子的男人，各种表情，各种神态。胡总很高兴，坐在一旁。一曲结束，一个谢幕。小少爷递给我一杯冰水，这是我的习惯，来钻石卡门两年，基本都知道了。做回沙发上，“胡总，还有烟吗？”“还真没了，你从这要吧，开到这屋单子上就行。”我晕，我想抽的这还真没有。“没事拿就算了，我下去再抽吧。”身后突然有个声音，“我这有，就是不是什么好烟，行吗？”我回头，是那个叫小东的男人，从兜里掏出一包金桥，我挺诧异的，我们抽的是同一个牌子，这种烟还挺难买到的。一时间也忘了他身边还有个女人，“帅哥，要的就是这个，谢了。”从他手里接过烟，看到他身后的女人有些不高兴，脸拉得老长。但他好像也不避忌，给我点着了烟。我为了避嫌扭过头，继续跟胡总说笑。“妖姬，第二场快开场了，你们后台通知让你快去准备了。”我赶忙把烟掐了，“胡总你们先玩，我去去就来啊。”“去吧去吧。”到后台的时候第二场的曲子已经开始了，我赶忙上台。曲子跳到一半的时候，在台下看到了一个收悉的面孔，我的一个老主客，总来看我的表演，总是要一杯粉红香槟，自己坐在台子上，也不叫女孩。每次来，只是看看我的舞，请我喝杯香槟，草草就走。我照例下台走向他的桌子。一杯香槟，一杯冰水。他总这样，也不跟我多说话，就是看我喝完水，跟他碰个杯，他就走。今天有点不一样，他好像不那么高兴，像是要说什么一样。“怎么了？不高兴啊。”他还是不说话，其实我一度认为他就不会说话，“想抽烟吗？”“啊？不抽了，抽多了，对嗓子不好。”“哦，我走了啊。”“哦，好吧。”“你是叫妖姬吧。”“是啊，怎么了？”“没事，舞跳得不错。拜拜。”“拜。”她们都开玩笑说这个男人一定喜欢你，要不怎么会雷打不动总来看你演出，看完请你喝杯酒立马就走。我从没放在心上过，因为我知道这个男人不是我的菜，太闷。回到888的时候已经都喝的差不多了。红姐也在。已经在埋单了。我没说话，只是礼貌跟胡总说了声有空常来。

又是一个喧嚣的夜晚，钻石卡门依旧高朋满座。十点了，开场第一曲，依旧是我领舞。今天排了新舞，第一次跳挺兴奋的。舞池高台上的我总是那么自信，那么骄傲。舞跳得很成功，看来新排的舞很受欢迎。下场想抽支烟，在人海中努力往后台挤，突然有人拍了我肩膀。回头有些眼熟，想了许久也想不起是谁。“美女赏脸喝杯酒吗？”“我们认识吗？”他有些许诧异，递了根烟给我“忘记了啊。”看着烟我想起来了，因为他递的事金桥，我爱抽的牌子。“哦，小东。”他伸手把烟给我点上，“出去抽吧，舞池里不让抽烟。”我笑笑看着他，他在前面为我开辟了一条出舞池的路。“想喝什么？”他招呼服务生，“雪球，谢谢。”“还有一杯教父。”打发走了服务生他点燃了我手中的香烟。“今天怎么没上班啊。”“啊，我不是公关，只是红姐的客人我才会陪陪。”“哦。”我们恢复了沉默，我看着高台上舞动的人们发呆，本来我们也不是很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钻石卡门待了这么久，我还是没学会怎么讨男人开心。“先生您好，您的教父，雪球。”他打破了沉默，“你不是本地人吧。”好像我们俩都是那种不会聊天的人。“啊，不是，杭州人。”“那就怪不得这么漂亮了，我也不是本地人，深圳人，到这边做生意。”“深圳市好地方啊，生活节奏慢，空气又好。”我想开个话题，毕竟总这么僵着也不是事啊，弄的我怪不自在的。“是啊，不过就那个样子吧，上海多好啊，大都会。你怎么来的上海啊，杭州气候多好啊。”“我啊，我在这边上的学，再然后就留在这边了啊，回去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聊了很久，知道他是80年的比我大8岁，说着该我上场了。“我去跳舞了。”“啊。去吧。”对这个男人，有种摸不透的感觉，第一次登台有点不在状态的感觉。偶尔能看到台下的他在看我。下了台没有再去他桌上，换完衣服出来，他已经走了。“我你知道你在想什么，还是那个地点那条街。”手机一个陌生号码，“喂，你好。”“我，小东。”“你怎么知道我号码啊。”“问的啊，下班了啊，我在门口，送你回去啊。”“不用了吧，我还要等我朋友呢。”“没事一起等吧，我在门口你出来上车等吧。”“那好吧。”给飘飘发了个信息，说在门口等她。他很绅士，给我拉车门，“你是不是有点怕我啊。”他的开场白让我觉得有点恐惧。“没有啊，干嘛要怕你啊。”飘飘很不给力，说要晚一点回家，要跟客人去宵夜。我只要让他先送我回去。“想不想喝一杯，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说说话。”“好吧。”不知心里哪里来的勇气，只是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我想听的故事。我们找了间静吧，他对我说了他从没告诉别人的往事。我那天见的是他的一个女朋友，叫西西，对他很好，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不喜欢伤人，就一直和她保持着暧昧的关系。他还有一个女朋友，叫絮絮，是家里给介绍的，脾气不太好。他很不喜欢，但介于家里的关系偶尔也会去看看她。西西知道絮絮的事情，但从不发脾气，也不放弃。他夹在中间很为难。他是个有点闷的男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去伤害一个女人，也不想去伤害家人。就独自一个人躲到了上海，西西知道后，辞去了工作，追随他来到上海。他有过感动，但静下心来也知道自己心中并不爱这个女人。西西总是有各种很牵强的理由让他去看她。他也不想去揭穿这种一点就破的尴尬，只好总是硬着头皮去看看她，聊两句，坐一会就走。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这个男人，毕竟现在拒之门外的男人太少了。但他眼中流露出的孤独无助，让人有些许心疼。飘飘在很不适宜的时候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姐们，在哪呢，你没回家啊。”“啊，在外边就回去了，等我一下啊，半小时。”“我该回去了，回头再聊吧。”“好，我送你回家。”一路上我们没有再说话，“再蹭你支烟吧。”“好，”他拆烟的方法很特别，看他把烟倒过来，敲实，把包烟的锡纸从眼皮上拿出来，倒过来反插回去，再打开的烟酒全都烟嘴朝下，他告诉我是因为这样就不用拿手去碰烟嘴。他说这是在上海呆的小男人了。“我到了。”“那你小心一点，存上我电话，进家门给我个信息我再走。”“好。”站在阳台边上，看到他真的还在楼下没有走。发了条信息给他，“我到了，你回去吧，开车慢点。”飘飘很八卦的看了看楼下的车。“谁啊，你别告诉我，你没回来就是跟他出去了吧，你以前可不这样啊。”“别那么八卦，红姐的客人，要送我，本来想跟你没什么，谁知道你还放我鸽子，只是喝了杯咖啡，聊了会天而已，别想多了。”

这一夜，我做了一晚上的梦，明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可还是梦了他一整晚。不得不承认，我有点爱上他了。晚上他给我打了电话，说他要过去玩，要我给他订个包。再见他，想起昨晚做的不切实际的梦，有点尴尬，一直也没跟他说话。今天没去跳舞，有点累了，给自己放了个假。看的出来，他今天是特意来的。都是一帮自己的朋友，他组织出来玩。心里明白，他对我是有感觉的，但始终不想捅破那层纸。我知道，自己是感情动物，一发就不可收拾。会陷得很深，也知道，我们不可能。“出去坐坐吧，想听听你的故事。”“算了吧，今天也不晚了，想回去睡了，改天吧。”“好，那走吧，我送你回去，别再拒绝了，顺路。”“好吧。”刚刚到家他就打了电话，这个电话打了将近两个小时。我对他说了我的故事。在我不大不小上初中的时候，父母离了婚，因为一个坐台小姐。原因很荒唐，因为爸爸想要个儿子。勉强上完了高中，凭着从小的舞蹈功底考上了上海舞蹈学院。认识了学校周围的一个男人，在他的带领下开始出入娱乐场所，认识了钻石卡门的前台经理。在一个很巧合的情况下来了跳舞，后来发现这个男人有很多女人。很伤心，就分了手。也一直留在钻石卡门，后来红姐劝我坐台。一直心有余悸的我一直没有答应。毕了业，一直找不到好的工作。又在为上海日具见长的房租，发愁，开始应酬应酬红姐的客人。红姐也很照顾，总是给我介绍有钱，又很有素质的客人。第一次拿到小费的晚上，我躺在床上，一晚都没睡。钱比我跳舞多很多，但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我的舞跳的好，又长得漂亮，所以很快在钻石卡门名声大噪，有很多客人点我的台，但始终不愿意挣这份钱，红姐在推着各种客人。也有越来越多的客人在外场包桌，只为看我跳跳舞，不得已也去应付一下。他问我，“我是不是也在你不得已的那一种里啊。”我笑笑，没有回答，我知道，对他的冷漠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你是不是困了啊，早点睡吧，时间挺长的了，”“你也早点睡，晚安。”“安。”挂了电话他给我发了条信息，看着短息我笑了。“你很配你的名字，妖姬。就像蓝色妖姬一样冷艳，又吸引人。”我没有回，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对他的想法，可能是知道他对我只是有点热乎劲，过去了也就算了。一连几天他都会给我电话，然后去钻石卡门玩，有是三四个人，订个包房，有时就他自己，在外场包个桌。每天雷打不动，还会给我买一束蓝色妖姬。直到有一天，他没来，心里突然有点失落。可胡总来了。“听说你把小东迷得可不轻啊。”“啊，有吗？他怎么没来啊。”“说什么来着，还是关心吧，他住院了，跟西西分手，西西拿瓷杯子打了他。”心里疼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吧。”“没事，缝了几针，西西这回可碰了他的底线了，不过西西那样打他，他都没还手，就任凭西西打他。”后来胡总再说舍呢么我都没听进去，只想他怎么那么傻。回到家，躺在床上，没忍住给他发了条信息。“你还好吗？今天听说你的事了。”没一会他回了一条“胡总给你说的啊，没事，一点小伤，你能过来看看我吗？挺无聊的。”“西西没在吗？”“我自己来的医院，一直没接她电话。”“好吧，你告诉我在哪，我明天一早就去。”失眠了，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他是因为我才跟西西分手的吗？早晨很早就起来了，应该说就没怎么睡，起来洗了脸，买了点排骨熬了汤。飘飘很诧异的看我，“姐姐，你没事吧，这才九点多啊，干嘛去啊，还煲汤会情郎啊。”“哪那么多废话啊，一个朋友住院了，去看看。”“什么朋友啊，这么好，大早起七点就准备。”“八卦，走了啊。”找了个保温桶给他盛汤，“飘飘，给你留了点啊，起来喝了。”飘飘没回话，估计又睡着了。

找了好久才找到他的病房，“带的什么啊。”“排骨汤。”“这么早哪买的啊。”“我自己做的。”西西下手也挺狠的，头上包着纱布，手上也有个口子。怕问道他痛楚，就没提，看他喝完汤，我收拾了收拾“你回去再睡会吧，看你那俩熊猫眼，昨晚上没睡觉啊。”“有吗？很明显啊。”“没有，快回去吧，回去睡会，我没事。过两天就出院了。”他出院的时候给了我电话，我找了个借口没有去接他。我知道我已经陷进去了，我不想再满身伤痕。一连几天他都在给我发信息，我没有去上班，也许在躲他吧。飘飘回来告诉我，他每天都在外场，自己喝酒。“我就在你楼下，你见我一面行吗？我哪里做错了，让你这么不见我。”我站在阳台，看见他的车停在楼下，他就靠在车上，也不知道冷。看到我在阳台他玩命的喊，“妖姬，你下来我们见一面行吗？”已经十二点多了，我怕邻居有意见，就下去了。“为什么不见我，也不回我信息。”“我们没有关系，我不想见你，不想回，你回去吧。再这样我要搬家了啊。”“为什么啊，你对我也有感觉不是吗？要不为什么去医院看我，还给我熬排骨汤，别告诉我你对任何人都这样，我不信。”“小东，你觉得我们可能吗？”“为什么不可能，我已经跟西西说清楚了，也搬了家，她找不到我了。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个机会呢？你也是喜欢我的。傻子都能看出来。”我的眼泪在我眼里打转，是，我骗不了自己，我是喜欢这个男人，一个只认识了小半月的男人，每天习惯在台上跳舞的时候看台下的他，喜欢他送我回家，喜欢他给我发信息说我像蓝色妖姬。我说不出我不喜欢你，你走吧。小东把我抱在怀里，“妖姬，给我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行吗？”他从兜里掏出了个盒子，一个很漂亮的卡地亚戒指。我不能拒绝一个我喜欢的男人送我的礼物，迟疑了许久，还是伸出了手。他像个吃到糖的小孩一样高兴。紧紧把我抱在怀里，不让我跑掉。“早点回去吧，不早了。”“好吧，给点奖励好不好啊，我这几天可是费劲了心思啊。”我淡淡一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到家给我打了电话，给我证实是他自己在家，像个小孩子一样，说说笑笑。飘飘问我是不是在一起了，我没有瞒他。我又回钻石卡门上班了，虽然小东不放心，给红姐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嘱咐一定不能再让我坐台了。红姐也苦笑，她的台柱子跑了。不过红姐也祝福我，说小东是个好男人，让我抓住别松手。我依旧一天跳两场，跳完小东就会在门口接我回家。偶尔出去喝点咖啡，吃个饭。今天我照例来卡门跳舞，可看到下面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磊子，那个以前伤我伤的很深的人。跳完第一场我就请假想从后门走。他把我堵到换衣间，“听说你最近过的不错啊，让人看上了啊。”我不说话，不想跟他吵。“怎么，现在理都不想理我了啊，架子大了啊。”“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要走了。”他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我没站稳倒在地上。“我没钱了，给我拿点，你现在可是认识大老板了，不差这点钱吧。”他紧紧掐着我的脸。“我没钱，再说我们也没有关系了，你找我干嘛啊。”我不想跟他有一毛钱关系了，可他不放过我，一脚踹到我身上。“别在这跟我装纯洁，老子想放过你就放过你，不想你就是跑不了。”红姐听说赶过来，“我警告你磊子，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就叫保安了。”“哟，红姐，好久不见啊。我走，走还不行吗？”红姐扶我起来，“你没事吧，我给小东打电话了，让他过来接你。”红姐扶我找了个包房，那了个毛巾给我敷脸，“他也真是，都没关系了，还找你。”我苦笑，命不好，惹上这个无赖。小东推开包房门，身后还跟着俩个跟我哦差不多大的男孩。红姐赶忙给他让了个地方。“有事吗？用不用去医院看看啊。”“我没事，不重，回家休息几天就行。”“红姐，帮个忙，把磊子给我找出来。”我拽拽他，不想他惹事，磊子是社会上跑的人，我怕小东会吃亏。“没事，他敢这样打你，我非给让他也尝尝，红姐麻烦你了。回头再跟你联系，妖姬这，我先不让她过来了。”红姐也不好说什么，他抱我起来，“我能走，这么多人呢。”“老实呆着，别让我发火啊。”第一次见他那么严肃，上了车，他告诉我，不允许我上班了。到家才想起来飘飘回家了，他把我放到床上给我倒了杯水。“飘飘呢？”“她回家了，过两天回来。”“我留下来陪你，有意见吗？”想了一会，“好吧。”他转身出去交代了两句，打发那两个男孩走了。给我湿了个毛巾让我敷上脸。“你说实话，他还打你哪了？”“真没事，他就扇了我一巴掌。”“还瞒着是吧，红姐说她进去的时候，他正踹你呢。有没有事，用不用去检查一下。”“真的没事，我要睡觉了，你上飘飘那屋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我交代下去了，公司没我死不了。我在这陪会你，看你睡了我再去睡。”我没理他，可能也是累了，一会就睡着了。半夜醒来去厕所的时候，他在我旁边趴着就睡着了。看着他睡觉的样子那么香，没叫醒他，给他盖上被子。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饭等我吃了，长这么大，他是第一个给我做饭吃的男人，我爸都从没给我做过。脸已经好多了，基本看不出来。我从身后抱住他，如果时间能停止，我想就停止在这一秒吧。“小东，能不能答应我，别去惹磊子，我不想你吃亏。”他点点头，“是你答应我的，答应过就不能不做。”“好了，吃饭吧，大小姐，昨天在你床上睡，不怪我吧，我有点累了。”“不怪，没事。”他带我去了恒隆，买了很多东西。逛了整整一天，他和我差不多，也算半个购物狂。回家的时候，他把新买的衣服往我衣柜里放。“你的衣服干吗也往这放啊，我的衣柜都快放不下了。”“我愿意，要不你搬我那去，你要不搬我就把我衣服都搬这来。”看他跟我耍无赖的样子我笑的很灿烂。“好了好了，拗不过你，放吧放吧，看过两天飘飘回来你怎么办。”他抱我，吻我。他小心翼翼把我放在床上，像个怕犯错的小孩，一点一点脱着我的衣服。我没有反抗，任凭他脱。他吻着我身上的每一处，小心翼翼怕弄疼了我。“你真的叫妖姬吗？”“当然不是，你见过姓妖的啊。我姓云，我妈妈姓夏，所以就拼起来了。”“云夏，好特别的名字啊。我就败了，很普通，姓李，李晓东。”“男人名字普通点很好啊，容易记。”“是啊，还容易混呢。”“你别说，我还真有个同学也叫这个。”“找修理是吧。”他的唇再次吻上我。那一夜，我一夜未睡。他从没考虑过，我们的关系。我没有习惯做人的小三，但我的位置，我的名声很可能会影响他的。我考虑了好久好久。

很快就过年了，我要会老家，他也一样。年前他买了很多东西，说让我带回家给我妈。我没理由拒绝，可心里明白，我欠他的越来越多。他开车送我到家门口，很恋恋不舍。“不打算让我上去坐坐吗？”“晓东，回去吧，不是时候。”“好吧，那你好好在家呆着啊，初七我过来接你。”“好。”我抱着他，送他一个深情的吻。“快走吧，再不走就太晚了，路上开车慢点啊，到了给我个电话。”他习惯开车到处跑，早晨把我送到家就马不停蹄地往家跑。晚上他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到了。絮絮在他家，说话有点不方便，说有空会再打给我。挂了电话妈妈一直在问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我说没有。妈妈有点着急，毕竟已经二十多岁了，妈妈想在我还小的时候赶紧把我嫁出去，她好省点心。我不怪她把我往外推，毕竟十年了，她一直是一个人。拖着有些许疲惫的身体开始整理带回来的衣服。在箱子里侧，看到了个信封。拿出来一看，里面有两万块钱。给他发了个信息，“晓东，箱子里的钱是你放的吗？”没一会他回了过来。“是，也不知道够不够，陪老太太出去玩玩吧。”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钱我不能要。我跟他在一起不是图钱。我默默把钱收好，打算回去还给他。已经辞去了在钻石卡门的工作，心里有点空涝涝的，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好。妈妈问起我最近在做什么，我说瞎忙呗，接演出。晓东每天也会给我打个电话，有时候两个。“想你了。”“我也是。”他总是兴高采烈地给我讲着每天发生的事。偶尔上网视频一下。“把我们的照片传到你空间里吧，我时常想你还能看看。”他的头像闪烁。“好。”我拿手机一张张把照片传上网。不是不想传，是有时很多事，很多发展是我们没办法预料的。事实证明我的预料是没有错的。他初五给我打来电话，“你把空间上锁吧，西西看到照片了，一天好多电话来跟我闹呢。”“哦，好。”“她认出你是钻石卡门的了，你也给红姐打个招呼吧。”“我知道了。你还好吧。”“我没事还好。我不说了，西西跟絮絮认识，我怕我这个年可能也过不好了。”“你处理你的事吧，没事不要给我电话了，初七你要是不方便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没事，反正回去绕到你那也不远。”给红姐挂了个电话，嘱咐了红姐几句，红姐说她也辞职了，替我打好招呼了。红姐在钻石卡门挣够了钱，开了一家服装店，加盟的那种。不用怎么自己管，偶尔去看看就好，让我回去没事找她打打牌，她闲得无聊。剩下的两天也没有闲着，妈妈总是商场刚开门就拉着我去购物，好像女人天生就是购物狂。日子过得也很快，初七的中午，晓东给我打来电话说已经下高速了，让我准备一下。我把箱子打好，把信封装在了我的手包里。给妈妈放了一万现金下了楼。再见他，觉得他瘦了很多。他迫不及待的抱着我，一路他很兴奋，好像一点也没有因为西西的事情难过。他没有说我也没问，毕竟我是个不愿意卷进是非的人。他一路都紧紧握着我的手，就好像怕我飞了一样。在中途的服务区，他下车加油缴费的时候，我把两万块钱放到了他包里，我知道，当面给他他不会要的。他开了一天的车，很累，回家倒头就睡了。我简单收拾了收拾很久没有回的家。飘飘打来电话，“宝贝，我明天就回去了，快过生日了要不要给你买礼物回去啊。”“不用，你回来就行，对了，没跟你说，晓东在我这呢，你不会不方便吧，你要不方便我就让他回去睡。”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就知道你这个妮子逃不过这个王老五，没事，让他住着吧。对了，娜娜说明天也回去，让叫上红姐还有小云一起晚上吃饭呢，你家那个有没有空啊，一起吧，又不是没见过。”“好吧，等回来再联系她们吧。”一早飘飘就咚咚的敲门，开门我都惊了，这小丫头拎了整整两个大箱子。“你搬家啊。”晓东闻声出来帮飘飘拎东西，“东哥帅了啊。”我捅捅飘飘，“别没事开玩笑，赶紧，你这是干嘛啊，这么多东西。”“我让我爸给轰出来了，他又娶了个小的，说我在他那住着不方便，让我把东西收拾这边来。”一听这个我没往下接话，飘飘她妈死得早，他爸对她不好，又打又骂，她高中都没上完就出来打工了。因为他爸总是赌博后来实在没办法坐了小姐，替她爸还债。“反正我也不想在他那住，出来更好，他也别想再问我要钱了，我到轻松了。”飘飘说的很轻松，但看得出她挺不高兴的。“别说这些事了，你俩怎么着，不打算跟我招招供啊。”“说什么呢，我谈个恋爱还要告诉你啊。”我们俩在客厅打情骂俏，晓东也插不上话，只好坐在一边听着。“宝贝，晚上吃什么啊，还去老洋房吧，都好久没去了。”“换个地方好不好啊，我过年在家吃江浙菜都要吃吐了。”“去锦润坊吧，我听我朋友说还不错”晓东看聊到吃了，插了句嘴。“东哥决定，反正这么久的地下情你也该请我们姐们吃顿饭吧。”又悄悄在我耳边说，“他知道你喜欢吃火锅啊。”我笑了笑，只是那天没事提了一句说好久没吃火锅了，他还真的放在心里了。我们到酒店的时候红姐跟小云已经到了，我们刚坐下准备点菜，就听见门外当当当的高跟鞋声，娜娜到了。娜娜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她迟疑了一下，看到她看了晓东一眼，敏锐的感觉他俩认识。“妖姬，你陪我去个洗手间好不。”我点点头，跟她出去了，她拉我到洗手间门口，看着我一直不说话。“娜娜，我知道你有话说，说吧。”“我跟晓东是同乡，他父母跟我父母是朋友，你能不能帮我跟他说，别……”我的心就好像石头落地了一样，知道娜娜也是深圳的，也比我们都大些，真怕会从她嘴里说他俩在一起过，不过也真的还蛮巧的。“我知道了，我跟他说吧，应该没问题。”“夏夏，你回去吧，我跟娜娜说两句话。”晓东跟着也出来了，我拉他到一边，“别说太重，今天出来吃饭这么多人，别弄的太过了。”“我知道，你先回去吧，要不红姐她们要起疑了。”他们那天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问，只知道后来娜娜辞职了，去了晓东的公司，给他做秘书。后来娜娜给我讲了很多晓东的故事。絮絮，娜娜，晓东还有一个男孩叫吴桐，他们四个是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娜娜因为父母离异跟着妈妈来到上海，就再也没见他们，她听她爸爸后来告诉她，絮絮一直喜欢晓东，晓东的妈妈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就包办了他们的婚姻，被逼无奈的晓东只好来上海发展，以为距离可以改变一切，可絮絮从小就对他有好感，就一直等着。娜娜悄悄告诉我，其实吴桐一直很喜欢絮絮，日久生情的那种，由于都是发小没有勇气告诉絮絮。

晓东的工作还是那么忙，没什么时间陪我，我也慢慢适应了自己在家的日子，还好有飘飘陪我。我习惯每天坐一桌了的菜等晓东回来，飘飘每天也是兴高采烈地吃完我做的饭去上班。西西的电话也时常出现在晓东的手机上，他不喜欢解释，我也不喜欢问。我的月经已经推迟了一个星期，从没出过这种状况，下楼买了个试纸，一道深一道浅。发了个信息给晓东，“我中了。”“等晚上我回去再说。”和每天一样，做好饭等着晓东回来。他开门的第一句话就是，“是真的吗？你真的有了？”我点点头，他兴奋的像是要把屋顶掀翻一样。他要我把孩子留下来，却迟迟没有说要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只是他对我比以前还要好。不让我干活不让我做饭，每天会买很多好吃的回来，每天总是打着电话问我想吃什么。我的幸福好像真的要开始了。这天晚上我们躺在床上，“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啊。”晓东抱着我问，“你喜欢什么就是什么咯。”他掐掐我的鼻子，“小妮子，只要是我们俩的，我什么都喜欢。”“那……”他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不用那，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就带你回家，到时候谁都说不出什么，我就完完整整给你个家。”那一刻我的泪如雨下，他是第一个对我说要给我一个家，而不是随意出价的人。我深信那天夜里的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我们依旧开始这属于我们的幸福生活，没有争吵，没有猜忌。突然一天，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平静。开门的一刹那，我傻在那里，眼前是一张精致的脸——西西。我不知道她怎样找到这里，“你就是这样招待客人吗？”“我好像跟你不太熟吧，”心中在合计怎么通知晓东，飘飘闻声也出来了。“怎么回事啊，谁啊。”看到西西的时候，她跟我一样的反应，愣住了。西西撇开我，径自走了进来。“还不错啊，小日子过的很滋润嘛。”我很不喜欢她的口气，我不喜欢别人插足我的生活，不过晓东的出现已经打破了我的生活，西西亦一样。“给我倒杯水好不好，找你谈谈。”她的强势让我很不自在。我坐在她的对面，打发飘飘去接杯水。“想谈什么。”在心中告诉自己，我不能再气势上输给她。“你还很傲啊，觉得你抢人男朋友很对啊。他除了我还有女朋友你知道吗？他妈妈很喜欢的。”“我知道，絮絮嘛。”她对我的答案显然不是那么满意，可能她以为晓东不会告诉我这些吧。“那你还跟他在一起？”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而她也丝毫不给我回答的机会，“你不觉得你配不上晓东吗？他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你不过是钻石卡门的一个小姐。晓东给你这个机会能跟有点什么已经很给你脸了，你还霸者他不让他跟我联系，我给他打的电话都是你不让接的吧。”我很无语，我从没说不让他联系西西。“我想告诉你，第一，我从没说过不让他接你电话。第二，我是个小姐，但我也有爱的机会。第三，我没有霸占他，腿长在他身上。如果你要闹，今天的目的地就错了，不应该是我家，而是晓东的公司。”她被我问的哑口无言，我不想再同她谈什么，起身拉开门，“我要休息，请你出去。”西西在座位上迟疑了一下，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眼睛狠狠地盯着我，看得我很不自在，我扭过头。她的动作我更惊讶，她抬手狠狠扇在我脸上。我没有还手，这一巴掌是我应得的。但她似乎不是这样看，她看到我的软弱。手抓着我的脖子不放手，随手关上了我开的门。飘飘闻声赶忙从厨房跑出来，“你放开她，她怀孕了。”我惊讶地看着飘飘，她怎么这么傻啊，我就是为保住我的宝宝才不还手的啊。我看到西西眼中的怨恨更重了。飘飘女里把西西脱离我的身边，但她不会明白，女人最大的仇恨莫过于知道，对面的人怀着她爱的男人的孩子。我努力用手保护着我肚子里的宝宝，告诉自己，我不能让我的宝宝出任何问题，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西西用力抓着我退到门口，把门从里面反锁。她用力掐着我的脖子，让飘飘离我们远一点。飘飘没有办法只好照着她说的做。就这样僵持了一下，我试图从她的手里挣脱，但我还是做不到。“西西，你放开我好不好，我求求你，”在这种情况下，我要保护我的宝宝，我不得已口气只好软下来。“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不好，我只求你现在放开我。”她愣了下，“我要你离开他。”“好。”“你骗我。”“我不骗你，房间里他的衣服你可以都拿走。”说着我招呼飘飘把晓东的衣服拿出来，飘飘很快把晓东的衣服收拾到箱子里。她显然缓和很多，“你看，我都收拾出来了，你放开我好不好。”她的手松了松，我趁着这点松懈，离开她的手。我站到她的对立面，竭尽全力离她远，“你现在把门打开，”我把箱子往她那面踹，“箱子给你你拿走。”不时宜的时刻，晓东的脚步声出现在走廊里。他的钥匙小心翼翼的开着门，飘飘冲我一个不好意思，我知道她去厨房倒水的时候给了晓东信息。晓东使劲的开着门锁，可就是开不开。西西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根本打不开的门，她或许在盼望，也或许很迷茫，盼望门外的这个男人会求她，求她原谅，然后回到她身边；迷茫，迷茫门外这个男人是否还依然爱着她，她怎样处理这份感情。“西西，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把门给我打开，我们的事情我们俩自己解决，不要搀和别人。”现在的我好累，我想西西亦一样。她已经筋疲力尽了。她很麻木地打开门，抱着一丝希望，可门外的晓东开门后发疯似的跑到我身边，紧紧地抱着我。那一刻我瘫在他怀里。也是那一刻，西西的泪，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她蜷缩在门口，不住的哭。“飘飘。你带夏夏回屋去。”我看看他，他给我一个坚定的眼神。我了解他，西西碰到了他的底线，他是个挺有个性的男人，他不会让任何人碰触他的底线，除了我，当然，我是个聪明的女人，躲避着他的底线。躲在屋里的我，听着晓东和西西的对话。其实在内心的我，不远看到一个女人因为爱，一次次迷失着自己，知道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被架空。女人都是通同情女人的。“晓东，我错了，真的错了。”“你走吧，以后我都不想再看见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还等着你，你偶尔看看我就好。”“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我知道你聪明，你往正经地方使行不行。”“她比我好在哪？你能告诉我吗？”“她和你没有任何可比性。”“那你为什么能接受她，她是个夜总会的小姐啊，小姐。晓东你醒醒好不好。”“你住嘴。别挑战我的忍耐。”“这是事实，晓东她是个小姐，你怎么把她领回家，告诉你父母她是个小姐吗？你妈会被你气死的。”“西西，我再说一遍，你别逼我打你。”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颤动的好厉害，晓东从不打女人，他真的生气了。“你给我出来，贱女人。”西西真的疯了，我打开门，我不得不面对了。“你舍得出来了，你给晓东下了什么迷*。你知不知道你会让他丢多大的人。”晓东的手已经伸出来了，那一巴掌没有打在西西脸上，打在了我身上。我摔在地上的一刹那，才想起肚子里的孩子。晓东吓傻了，应该说一屋子的人都吓傻了，也包括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替她挡那一下。反过神的晓东从地上抱起我，“有没有事，你傻呀，不知道我手重啊。我们去医院。”他抱着我，放下西西和飘飘在屋里四眼相对。我自己也说不好孩子有没有事，一路我们闯了无数红灯。也许是老天眷顾我，孩子没有事，有一些先兆流血，不过还好送的及时，控制住了。晓东哭了，我用手一遍一遍抹着他脸上的泪。他抱着我，很想紧紧抱着，又怕伤到我。“夏夏，我好怕，好怕医生告诉我孩子保不住。”我轻轻摸着他的头，身上的母性光辉无限放大。“这不是没事了，西西也不容易。别说了，这事到此结束吧。”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的是另外的事，西西说的没错，我再怎么变也不能改变我以前做过小姐，不能改变我是钻石卡门的妖姬，不能抹杀所有人的记忆。我没办法去改变事实，在现实面前，我们永远是那么的无助。医生告诉我我必须在医院观察俩天，补充营养，补充黄体酮。晓东要了一个单间，方便陪我。第一夜，晓东基本就没有睡，躺在我身边眼都不眨地看着我。第二天飘飘来我软磨硬泡终于让他回去睡觉，他很不放心地走了。“宝贝，昨天吓死我了。你知道你们走之后，西西怎么着了？”“别卖关子，知道你想说。”“她就蹲在那一直哭一直哭，我都怕她哭抽过去。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像相通了似的，自己抹了抹泪，就走了。”我有些许后怕，这个女人，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好怕她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不知道这个口怎么跟晓东开。晚上晓东拿了饭来医院，“飘飘，你帮我去买盒烟吧，我忘了买了。”我使了个眼色，晓东有话跟我说，“昨晚上我见西西了，你跟飘飘都没回去我就回我那睡了。她就在我公寓门口。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她情绪挺不稳定的。我也不知道她想怎样，昨天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放。”也许晓东不知道话应该怎么进行下去，只是默默的喂我喝粥。“我不想去伤害一个女人，毕竟我也是女人，知道那种痛。她说的话我也想的挺多的，你不去想是不行的。所有人都没办法改变我的前尘往事。我不想害你，你明白吗？”晓东的手一哆嗦。“夏夏别说了，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你是个好女孩，你相信我，我能给你个未来。”其实我想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但话到如此，我说再多也是徒劳。我一口口吃着晓东喂的粥。很快就出院了，也很快到我的生日了。我没有告诉晓东，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想再过生日了。肚子里有个孩子，酒也不能喝，怕扫了朋友的兴。

就在过生日那天，晓东订下了钻石卡门最大的包房，我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我的生日，他几乎约到了我的所有好朋友。我没有喝酒，所有人也像约好一样没有抽烟。他点了一首任贤齐的爱的路上只有我和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里，每个夜里都会来这里看你，你长得这么美丽。叫我不能不看你，看不到你我就迷失了自己。”他的朋友不知道从哪拿出了60朵蓝色妖姬，他单膝跪地。我傻了，长了这么大，还真的没有男人为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跪过。他抱着我唱完了这首歌。在耳边低声细语，“夏夏，这次是60朵，下次再送你花的时候，就是九十九朵，加上钻戒，你要做好准备了。”我哭了，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所有人都在起哄，所有的女孩子眼里都有泪水打转。我知道我已经没办法再拒绝我眼前的这个男人。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晓东每天都在尽职尽责地做着他好丈夫的责任。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热着我想吃的菜，听着我喋喋不休的唠叨，一次次收拾好我呕吐的垃圾袋。孕妇可能就是这样，什么在我的眼中都是有问题的。飘飘那恬噪的声音每天都会在我起床的一刹就开始喋喋不休，有时候我都怀疑她是不是也有了。她总是说你看晓东这也好那也好，你还这么对人家，什么时候没有了，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对你这么好的男人了。我又何尝不知道他对我的好啊，可这脾气就像是上海的天气一样，梅雨绵绵。这天推开阳台的门，看到了上海久违的太阳。突然好想出去走走，沐浴一下这久违的阳光。不然我真的怕我会像上海的梅雨一样变得发霉。软磨硬泡让晓东请了一天的假来陪我逛街。我们还是像原来一样，手拉手，走在上海这个繁华喧闹的大街，只是多了个我们的结晶。孕妇的脾气就是很怪，出来时还是娇嗔的我，在无数次从试衣间出来后，还是发了脾气。因为我稍稍臃肿的身材再也穿不进一尺六七的裤子里了。晓东一遍遍安抚着我受伤的心灵，安慰我宝宝生下来我总是还会穿进去的。晓东最近是真的越来越钻研语文这门艺术，对于说什么话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也很清楚我喜欢听什么话。我时而逗逗他，说他现在活活像是个拍马屁的，他回答更是让我狂笑，说不这样我怎么能保证我儿子在你肚子里能不能健康成长啊，万一你老人家一天那个不高兴再把我儿子一起整抑郁了。他以前不是这么油嘴的，不怎么爱说话，也许是真的想逗我开心吧。虽说是心情不好不过还是大包小包买了好多，放到车后备箱的时候才发现女人还真的是购物狂，也包括孕妇。坐在副驾驶，还是像原来那样侧脸看着专心开车的他，看着看着我竟然睡着了。“叮咚，叮咚。”是彩信，一个陌生的号码，我好久都没有用手机了，迟疑了一下还是晓东说，你手机响了，我才翻出来。看着屏幕，我愣了好久。晓东问我是谁啊，我关上手机，“没事，卖房子的。”手机上的照片在我心里来回游荡。是晓东和西西在一起的合影，没猜错应该是认识我以后了，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是我陪他一起买的。我再也睡不着了。晓东好像看出了我的反常。“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看上房子了啊。”“呵呵，没有啊，”我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继续睡觉。晓东一把把手机抢了过去，看到了那条信息。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到路边，“夏夏，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怎么样，就是见她那天，她提出想合张影留个念想，我实在不好意思，就照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独自一个人走下车。晓东在身后拽着我，“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我打车到家的时候，晓东的车已在楼下。我不知应该怎么去面对，我也不知道面前这个人还应不应该相信。我打车躲到了红姐家。晓东全世界疯狂找我，不知是为我还是为肚子里的孩子。在一个不恰当的时间，我见了西西一面。关于我们的谈话，我早已不想去说。故事也许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我的自我保护告诉我，我没办法再继续这段感情。有人说我在幸福唾手可得的时候放弃了，有人说我给自己留下了一个极大的包袱，就是那个孩子。关于这些，我不知道应该怎样选择。晓东没有放弃找我，与此同时也往我卡上打了一笔不小的数目。

三年后……“俏俏，妈妈抱我们出去晒太阳了，好不好。”小家伙已经两岁多了，长得很像我，是个女孩。三年了，我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就这样逃了三年，我已说不清心里究竟还爱不爱他。从朋友得知，晓东这三年从未放弃找过我。心里有些暖，也有些酸。忍了三年的我还是没有忍住，给晓东打了这三年来第一个电话。我想也许我真的选错了吧，也许一些事情是天定的。“晓东，云夏，我们见一面好吗？”“好，好，好，你说在什么地方。”“上岛咖啡吧。”我抱着小俏俏，也许是时候让这个小家伙知道她爸爸是谁了。再见晓东，他已是一个很成熟的男人了，那青稚的棱角也许都磨得圆滑。我们什么都没说，只是对视一笑，三年来的冰霜都融化在这上海夏日的阳光里。生活在继续，故事也一样继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