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综合部员工宿舍的叶姨,或者大家都认识,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一名慈祥的老人,总是把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头发梳得很标准,没有一丝乱发,走到她身边总会闻到一股股淡淡的皂香。
上个世纪50年代,叶姨出生在益阳一个偏僻的农村。那个年代,物质缺乏,又是家中的老大,所以,叶姨就没有上学的机会。9岁那年,母亲因一场疾病不幸去世。16岁那年,父亲也因身体原因,离开了人世。16岁的叶姨,只能孤孤单单的独自一个人,抚养弟弟和妹妹。18岁的那年,因邻村的同乡帮忙介绍,叶姨与一名姓何的男子,相识、相爱,最终走在一起。那段时间,对于叶姨来说,是最美好的。婚礼那天早晨,阳光明媚而温暖,虽然没有穿着母亲亲手为她缝制的美丽绸缎衣服,但她的内心充满了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每每叶姨跟我提起她的婚礼,那张满脸沧桑的脸上却写满了幸福。但在何叔36岁那一年,不幸又降临在叶姨身上,何叔也因病离开了她,留给叶姨是一间破土砖房屋及三个未成年的孩子。那段岁月,对于叶姨来说,是最难熬的,一个农村妇女,没文化、没体力,又赶上三个孩子们都要上学的年纪。邻村人看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生活挺不容易,纷纷劝她改嫁,但都被她婉转谢绝。迫于生活的压力,遇到孩子们急需要钱的时候,地里又青黄不接,叶姨只能每月卖一次血,把卖血的钱供给孩子上学。好不容易盼望孩子们成年,叶姨又张罗着给孩子们介绍对象,修新房,操作婚礼,抱孙子。终于盼得孩子们都圆满了,叶姨又在为自己的生存想出路。2005年6月,她听说华天招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便来到了华天应聘。当时在行管部员工宿舍当一名宿舍管理员。这一做就是七年。我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她,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她经常跑到我们宿舍来聊天。最“可恨”的是,就是周末的大清早,跑到宿舍来,大叫“小王,起床啦,太阳晒到屁股了呢。周末也要早起,这样才能对身体有好处。”我们说,您老的嗓门太大了,会吵醒整栋宿舍楼的,惹得她哈哈的大笑。因为她的性格很开朗,我们宿舍的人很喜欢跟她聊天,无论是工作、生活、爱情啊,还是什么国家大事,她也都会说得上两句。有一天,我回宿舍,看到她在值班室上班,低着头,拿着本书不知道看什么,感觉情绪很低落。我说:“叶姨,干啥呢?还不下班。”“还早着呢。”然后又变得沉默不语。我看情况有点反常,忙问:“您有心事?”。“唉!”她又开始念叨起来,她说她的三个儿子都成了家,各自负担都重,上面有一个80岁的婆婆,现在在家没人照顾,儿子们想让她辞职回家照顾婆婆去。她说,我是想在华天做的,但婆婆老了,但尽孝,只能打包回家去咯。事后的那段时间,感觉叶姨心情很不好,她说,舍不得华天、舍不得这些年共同工作多年的同事。事后的一个星期,我以为她就要离开华天了。但没想到,那天下班回宿舍,刚上五楼。就发现值班室的叶姨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小王,下班啦。”“恩,是啊。”“哈哈,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我不需要打包回家了。”“啊。那您婆婆安顿好了?”“我突然想到,我小儿子不是住在七里桥吗?上周回家我把我婆婆接到了小儿子家中,每周四我休息的那一天,我可以去看看她,帮她洗洗衣服之类的,家里的儿子也同意我不辞职了。”听完她的话和笑声,自己也十分替她开心。她说在华天的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自己是华天的一员,工作也很充实很稳定,工资待遇好,吃住在集团连锁酒店是最好的。有时候,我问叶姨,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她说工作顺心、听听老戏,抱抱孙子,另无所求。
一路走来,叶姨的这大半辈子,都是充满酸甜苦辣,也曾经历悲欢离合。我以为,死和生都是大事,但怎样生,怎样活,似乎更值得费心琢磨。叶姨似乎从出生开始就为生活所奔波,她这一辈子在经历坎坷和风雨的同时,其实也享受了生活的乐趣。正如树木的成长要经历四季方有年轮,河流的流淌要经过不同的河道才能入海。在这过程之中 “人,毕竟不是单纯地为物质生活而活着的。”人人都有欲望,但并非所有的欲望都能实现。每个人生活中都有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烦恼,都有顺心和不顺心的时候。人究竟应该怎样活着?我认为拥有理想、信念和正当的欲望,以执着和勤奋作为不懈的动力向彼岸的目标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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