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往返深圳,途径石排镇时,看到一古塔,网上知晓叫“福隆文阁“是福隆村里的风水塔。还得知镇里有一宋代古村落,叫塘尾村。与茶山镇古村落“南社”毗邻,这么近的范围,保留了两处古村落,让人惊诧不已。周六凉爽,匆匆吃罢午饭,欣然乘车前往。
大概是很深的乡土情结,非常向往着田园的生活,对乡下村庄有着浓厚偏爱。每每到一个地方,都寻机会到村舍、田野、山林、小溪边漫步徘徊,听蛙叫,看袅袅的炊烟,欣赏那远山落日的余晖。在家乡每年都要到农村朋友家住上几天,去小河边垂钓,去果园摘果子,去林中采蘑菇,享受着乡村那份恬淡静谧,。在北京定居那几年,经常流连于西山的小山村。去过斋堂村,寻觅“红楼梦”中可画眉的黛石;去过可罗坨村,寻觅隐在农舍间的““娼妓桥”;去过石佛村,寻觅“芦潭古道”,看崖壁上石刻的佛像;还去过门头沟一个叫圏门的小村子,翻过村后陡峭的野山,寻觅那千年古刹“潭拓寺”,误闯入依山而建秀美的桑峪村。秦皇岛小住过白塔岭村、范家店村,塘沽去过海河边上郑庄子村、田村,钓草鱼、吃野餐。广东的村庄去的更多了,林屋村、蒲溪村、增涉村、官厅村、吉夏村、丹竹头村等等。
虽然去过了很多乡村,但真正的古村落只去过江南水乡的“周庄”,黄山脚下的“宏村”,广东茶山的“南社村”,还有刚刚游历归来的“塘尾村”。
游历“周庄”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游后兴奋不已,写了第一篇散文,“周庄古色古香,古桥,古楼,古塔,古寺,古宅,那清幽秀美的“梦虚道院”更是散发着古老的气息。那“一步双桥”古朴的令人不忍踏过,碧绿透彻的南湖畔,“全福寺”古刹钟声,音律悠悠,仿佛告诉人们古村已千年了”。“周庄江南水乡,小街水巷,百姓伴水而居,“人家尽枕河”。乌篷船在水巷中划来荡去,划船的阿嫂唱着小曲悠然自得,穿梭在古桥下-------”被烟雨的编辑“紫色菊”点评为“美中不足,没有细致的描写”,言外之意,文笔还是稍微有点嫩。
前年深秋,天高云淡。海南三亚归途中,爬上丹霞山了不老峰后,又风尘仆仆赶往黄山汤口镇,两位游伴累的一塌糊涂,赖在床上昏睡不醒。早就知晓黄山脚下有一古村落叫宏村,无奈只好自身前往。山路弯弯,一辆通往黟县的旧客车穿行在黑绿的马尾松林间,山坳里白墙黑瓦的村子时隐时现。一座老桥趴在沟壑上,桥上一残破的房子。还见到好大一片竹林,茂密青翠,当地人叫“竹海”。黟县的古村落藏在深山中,“借得黄山秀”,自然风光娟丽奇佳,唐代诗人李白有诗赞叹“ 黟县小桃源,烟霞百里间”。“牡丹亭”作者汤显祖一句“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更是道出老先生对徽州文化和古村落景致的迷恋。
走近宏村,村前一个好大的湖泊,叫“南湖”,倒映着蓝天、白云、远山、古村、绿树。湖畔柳枝戏水,水边绿叶残荷,一座小拱桥卧波水上,湖边一群女学生架起画板在写生。跨过拱桥,顺一条石径湖堤走进村来。水是村子的灵魂,水系呈牛形格局。村西小溪筑坝截水入村,溪水流入村中央的水塘,状如半月,故名“月沼”,是水系的“牛胃”。月沼绿波如镜,鹅舞红掌,鸭戏清波。然后沿一公尺宽的水渠,也叫“牛肠”,九曲十弯流到村子每个角落。最后汇入碧波荡漾的“南湖”中,称是“牛肚”,灌溉着万亩良田。村中黑瓦白壁马头墙的老宅错落有致,一片片嫩绿的大叶子挂在墙外,青石板的巷子,流水涓涓,老奶奶门前洗菜、淘米。村中有几处大宅门,器宇轩昂,极尽奢华。见一石雕窗花,两层图案,形态迥异,做工甚难。在有“民间故宫”之称的“承志堂”,见到江总书记参观时的留影,老人家歪着头开怀大笑。
宏村还有一座学堂,叫“南湖书院”,坐落在“南湖”畔,倒影于湖水中。书院有“志道堂”,“文昌阁”,“会文阁”,还有一座望湖楼和小花园。书院供俸着孔子画像,天井有一匾,书“蔚为国华”,旁有一联“细嚼梅花读汉书”,下联苦思凝想,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如今这里已游人如织,扰乱了书院的宁静,听不到朗朗的读书声了。
07年盛夏,曾朔东江支流寒溪河上行,游历了茶山镇古村落“南社村”,著文称是大隐于市的桃花源,自嘲如武涉渔人,踽踽前行,入村豁然开朗,很惊奇,也很感叹,真真陶醉于古村遗韵中去了。村头一径水塘清澈,“庆丰桥”横跨两岸,夹岸数百米,“古屋俨然”。 村外已广厦耸立,村中仍恬淡乡情。桥头那株参天的榕树静静地守望着千年古村,欲对你倾诉流逝的沧桑岁月。,塘岸广进幽深的谢家大祠堂、百岁坊、百岁翁祠,谢氏家庙一字排开。 祠后山丘青瓦褐檐的古屋错落,迢递连绵。幽邃旧巷,如迷宫般,回眸,不见出处,抬头,看不到尽头。空气中飘杂着潮湿、陈旧的味道。那份古朴,那份沧桑,那份恬静,那份幽深,让人如痴如醉,不舍忘归。
当知晓石排镇也有古村落时,按捺不住喜悦去寻找。塘尾村难寻,倒了两次车,又步行,问路多人,七转八拐,才在镇外一片绿丛中隐约见青砖围墙环绕着村落。小村周围多粗大的古榕树、高大的芭蕉,绿绿欲滴的水莲。村中传来呜咽的喇叭声。村西问一老汉如何进村,老汉一指围墙门楼,忙入村,好像有逃票的嫌疑。见一小鱼塘,老汉拿起一片兜样小鱼网,放到水中不到一分钟便起网,几条小鱼活蹦乱跳被捞了上来。欲拍照,老汉忙摆手拒绝,指指身后村中:“去村里转,有好多可看的”。寻喇叭声走过去,一群白衣人从陋巷中出来,向村后走去,出村后炮楼门,白花花跪了一地,原来是一家村民在办丧事。
古村很寂静,老屋太陈旧了,很有一种破败的感觉,断壁残垣随处可见。红石门框,凸出门檐,锈迹斑斑的门锁,那长满青苔的红石板路,仿佛告诉人们主人早已搬走了。一只老狗爬在紧锁的门前,眼中透着无奈的目光。村中徘徊,见李氏宗祠,飞檐鱼跃,精雕细琢。村东见一古井,褐红井口,井水清澈。随几位农夫出东炮楼,围墙外土岗上,古榕数下新建了两个亭子,有石刻碑,书“塘尾村古建筑群”。转向南,见村前那如蟹的水塘,塘中鱼花翻滚。水塘前凝望,古村尽收眼底,一幅很美很美的水彩画儿。
然而,在塘边“景通公祠”和“梅奄公祠”中间,突凸一新建的两层小白楼来,不伦不类,大煞风景,破坏古村的格局。想那南方人绝顶聪明,人人精英,怎么会犯如此低级愚蠢的错误,有如此不堪的败笔呢?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小白楼已辟为村民活动中心,一群村民正在推牌九赌博,喝五邀六,打破了古村的宁静。
天渐热起来了,兴致也大减,古村北门楼出,怏怏而归。乡间土路上几个孩子在追逐玩耍,一个女人草丛中拣起一个瓶子。围墙下,一座墓地,旁边,一片芦苇,白白的芦花。一块菜园中,一朵红心黄瓣的花儿张着笑脸,一池池菜儿绿油油。菜园前一座豪华别墅与古村遥遥相望------。
2012年3月21日脱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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