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我们坐在了一起,他突然说,“你身上的香味很特别。”
“是吗?怎么个特别法?”
“恩,像是桂花香,却又比桂花香淡,像是牡丹花香,却又丝毫不刺鼻,像是水仙花香,可又比那浓,像是……”
“就你废话多,你说我香不就得了。”
他呵呵地笑,像一只猴子。
尴尬就在一瞬间化开了。
“你的鼻子很灵哦!”我故意不解地问他,“你是不是属狗啊?”
“哪有你这样的道理,属狗的鼻子就很灵?那属虎的不是很凶?属牛的不是很会耕田?属鸟的不是都会飞?”他说得振振有辞。
“可是十二生肖里面有属鸟的吗?”
“……”
他真的很弱智,连鸟都搬到十二生肖里面来了,不过他幸好没把猫搬过来,要不然老鼠知道了一定会感到绝望。
当王蜂不再说话时,我开始凝视车窗外慢慢爬过的风景。
我之所以说它是爬,那是因为坐车的乘客根本体验不到坐车的感觉,而像是集体趴在乌龟的背上在参加渡江战役。
我讨厌坐114路车,就宛若抢匪们讨厌110一样。
乱糟糟的道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十年代遗留下来的“坦克”,让我再也找不到前进的感觉了。
偶尔几辆奔驰,宝马从我眼前掠过,一闪即逝,我不禁投出了感叹之词:青山不碍白云飞。
回过神来,王蜂的脑袋竟靠在我的肩上了。我连忙拍醒了他,“你很困吗?”
“不是很困,我只是在享受美妙。”他显得很得意。
“美妙?你居然说坐114路车是一种美妙,我晕,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唠叨着,我认为一切和我思想不符者都是一个不理智的人。
王蜂问我,“你知道有一句比喻吗?”
“什么比喻?”
“到了长沙不坐114,等于去了新疆不去看沙漠。”
这是什么烂比喻啊!“沙漠有什么好看的。”
“沙漠就像大海一样,广阔无垠,看了往往能是人在心灵上受到震撼,而坐114就好像坐小时候的摇篮,忧哉忧哉,这就是生活的平淡与真实。”
很没想到,在我眼里的一切凹凸不平在他眼里居然变成诗情画意。他显得比我更有个性,个性得连我都觉得伟大的哲学巨人柏拉图也不过如此罢了。
王蜂说,“次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也与坐车有联系吗?”
“我只是用它来比喻人生的另一种境界,有时表面上的失去却是本质上的获得。”他说得不痛不痒。
“那你现在为什么还站着呢?”我笑了笑。
“因为你站着所以我站着,男人和女人之间是需要平等的。”
就在这时,车子突然停了。只听见“砰”的一声,我往右望去,原来一个老妇人摔交了。
王蜂急忙冲过去,把她扶了起来,坐在了我的旁边。
他的动作真的快速利落,是我的惊呆了。
“老奶奶,你没事吧!”王蜂问她。
“没事,谢谢你啊!”
“不用谢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一幕幕是得整个车厢都沸腾起来了,都夸王蜂是个好小伙子,谁嫁给他会幸福一生。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希望从他身上找出点异样来,可那神情自若的样子分明表露着诚恳。
我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有一种湿润的感觉,像王蜂这样的男孩也许真如那些阿姨们说的——在二十一世纪已经濒临灭绝了。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把摇篮中宝贵的座位让了出去。
王蜂说,“jane,你还是坐着吧!应该没好久的路程了。”
我呵呵地笑了起来,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于是就说,“你不是说男女需要平等吗?”
他顿了顿,“此时没那个必要了吧!”
没想到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把自己的道德史在我的脑海中彻底冲刷了一遍。
下车时,九点整。
寒冷的西伯利亚气流将我们团团围住了。今天算是晴转阴了,这长沙的天气如婴孩的脸,说笑就笑,说哭就哭。刚刚还有暖暖的阳光,现在可冷得让人发抖。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只穿一件衣服。
王蜂脱下外套递给了我,“穿上吧!”
我感叹到:默默的真情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有时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足以使人感动。
“你不会冷吗?”我问蜂。
“伟大的男人会为了风度而放弃温度。”我再一看到了他阳光般的笑容,尽管现在阳光并不是十分照顾我。“你感冒了我会很过意不去的,何况现在的感冒药很贵。”
衣服还是停留在了空中,我们继续往前走着,但是突然一阵风就快要把我吹倒了。
蜂说,“你拿着吧!别再婆婆妈妈的好不好,我是学校最优秀的篮球手,老天自然会照顾我。”
“但愿吧!”
我把衣服慢腾腾地披在了肩上,不经意间闻到了那股淡淡的烟草味。
“蜂,真的很谢谢你。”我心里默默地念着。
这时,手机响了,我一接,是杰打过来的。
我说,“你小子现在在哪里啊?”
杰说,“jane,你的近视真的要去整治了,你把头向右转九十度吧!”
于是,我傻兮兮地向右望,杰坐在那辆捷达车里面,使劲地按喇叭。
呵呵,杰果真是个守时的好朋友。
“王蜂,别发愣了,走吧,我朋友来接我了。”
“恩。”
我和蜂宛若游龙戏水般钻进了车内。
“杰,这是我在学校里认识的朋友蜂。”
杰转过头来向蜂笑着点头。
“这是我的老朋友杰”我对蜂说。
杰点了下按纽,音响里放出沙宝亮的那首《暗香》来。
我很喜欢听他的歌,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杰问,“你觉得这首歌“香”吗?”
“歌有什么香不香的,只有好听不好听,你还不如问她公鸡生的蛋是否好吃呢?”蜂答腔道。
我咯咯地笑了起来。
杰边开车边往反光镜里瞄着,“其实我们在欣赏艺术的时候不光要靠眼睛和耳朵,更多的时候要靠感觉。”
“……”
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说得真好,由此我可以想象他的哲学已经出师了,不像从前的他,只会高呼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之类的,还有两个凡是:凡是饿了就要吃东西,凡是肚子痛就必须拉屎。
王蜂不可思议地笑了笑,忽然他把嘴巴凑到我的耳边说,“我有个朋友很像你朋友杰。”
“谁啊?不会是凌风吧!”
“恩,他常常说一些令人反胃的话。”
“你找死啊”我扬起拳头,虎视耽耽地瞪着他。
他吓得往后仰去,两只眼睛都圆了,可是他无法接受一个淑女突然之间变成泼辣的事实。
我心里窃笑。
他连忙解释,“话是这么说,可是也不无道理嘛!”
“凌风哪能和他相比呢?”
“是,是,是……”
这时,杰突然回过头来问我们说什么。
我们异口同声答道,“没什么。”
我很惊讶我们为什么会彼此站在同一条革命充一战线上。
车子在转过几道弯后,便到达了师大的校园内。
抬眼望窗外,白云轻飘,刚开始还隐约要下雨的样子,现在却明亮多了。
师大的树木很茂盛,花园遍眼,车子在经过喷泉的时候偶尔还能看到鱼儿跃动的影子,难怪有人说这里是长沙最适宜休闲的一块氧吧。
我问蜂,“你在哪里下啊?你的朋友在哪里?”
蜂说就在这里吧!反正哪里都无所谓的,到处走走也不失为一种快意。
杰停下了车。
但我看到了蜂脸上的不悦,像是刚从冷水浴中出来一样,全身在发抖,我急忙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他。
“穿上呢,被感冒了。”
“恩,那你会冷的。”
“没事,我就到了”
“哦,跳一跳。”
随即,峰便走了,他的背影很仓促,我不理解。
峰给我的印象还是好的,但是具体实质还不清楚,在短暂的相处中,他总是让人欢喜让人忧,颇有点像小孩子读《格林童话》般!
杰打断我的思路说,“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那为什么你的眉头深似一把锁呢?是不是又在想浩?”
“不是!现在还想他干什么?”我的心突然划过一道深沟,除了痛还是痛。“杰,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了,好吗?”
“对不起。”
杰把档位提到了最高,车子一闪而过。
我知道杰是想用速度来冲掉我的尴尬。
我的眼睛突然深深地陷入了回忆里。
浩曾经对我说,“我会一路爱你爱到罗马。”
“到了罗马以后你就不再爱我了吗?”
“ 因为我知道你讨厌的地方是罗马,你这辈子都不会去罗马对不对?所以我会爱你一辈子。”
“可是如果我执意要去呢?”我倔强地说。
“我不会让你去的,你也不愿意,对不对?”
“不对,我要去。”我调皮地捏着他的手。
浩没有办法,于是出了最后一张王牌,“如果你要去,我就用火箭把你乘坐的那辆飞机打下来。”
“那我会没命的”
“飞机被我打中了,但它的残骸刚好落在我的身上,所以我要来生都跟你在一起。”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浩离开我的前几天对我说的话,我微微地叹了口气。
“你还要在里面坐多久?”杰盯着我问。
我猛然从记忆里惊醒。
杰为我打开了门,外面停了很多汽车。
“有很多人吗?”我问杰。
“都是些老朋友,进去吧!”
“恩。”
大厅里许多的年轻的朋友都面带微笑地来回走动着。
杰边走边和他们打招呼,我有点过意不去。因为我清楚自己不是这里的主角。
“杰哥,我到那边去坐坐,你去忙你的吧!”
杰点头说好,“有事叫我。”
“ok!”
我四面环顾着他的新家,真的很漂亮。沙发都是意大利真皮的。
我找到了一个靠窗的沙发坐了下来,这里还可以享受外面懒洋洋的一切。
大厅的中央层层地摆放着许多点心,水果之类的。我正想过去解决一下肠胃委屈问题,不料服务员端着盘子姗姗来迟。
“小姐,请问你需要点什么?”
我托着下巴,“恩,让我想想……有没有人参汤啊?”
“对不起,小姐,这里没有。”服务员必恭必敬的,我心里一阵窃笑。
“那么来杯蓝山咖啡!”
“对不起,这里也没有。”服务员还是微笑地望着我。
“那鸡尾酒总该有了吧!”
“这……小姐,你还是换点别的吧!”服务员惊讶地望着我。仿佛ac米兰被缺少了欧文的利物蒲打败了,有点让人不可思议。
服务员还愣在那里。
突然我的后面伸出了一只手来抓住了我。
那双手如好色的小偷的手死死地钳住了我,其热情的程度让我联想到了ufo绑架人类;又像是穿越历史黑洞的杨贵妃的手,纤白小巧,我终于知道是谁了。
“猜猜我是谁?”
“蜘蛛霞。”我脱口而出。
转过脸去,果真是霞,我的感觉没错。
现在才想起杰跟我说过的话“感觉比眼睛更重要。”
“jane,好久不见你了,你变漂亮啦!”
“呵,你别笑我了……”
我和霞做了一个长长的拥抱,像两条刚过完冬眠的蛇回到了春天的怀抱。
服务员和众人一起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广告里的美女效应果然没错。
霞吐了吐舌头,说,“为什么只允许男人和女人接吻却不能接受女人和女人拥抱呢?”
我笑了笑,“这就是所谓的——只许官方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服务员只得自讨没趣离开了。
霞是杰的妹妹,也是一个落体大方的大眼睛美女。
在郴洲四中的时候,我,她,杰,浩曾被别人尊称为“风尘四侠”。
那时的日子是我记忆里最美好的,最幸福的,最无忧无虑的岁月。
我们总是一起上大山,下火海,呼天遁地,从没有分开过。
直到后来,我们高考。
浩和霞高中,杰因为家庭关系进了师大。
只有我,接到成绩单的那瞬间,心碎得一下子跌入贝尔加湖。
一个人躲在闺房里郁闷了三天。
浩来安慰我。
“我们风尘四侠以后都到长沙读书,不还是可以在一起吗?”
“不去了,说什么也不去。”我任性道。
浩摊开成绩单,几下就把它撕碎了。“你不去,我也不去了,你到哪里去,我忘记到哪里去陪你。”
年轻的我已阻止不了他冲动的性格。
“你傻b啊!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有今天,你干嘛把它撕了。”
“我只是为了证明你在我心中比它重要。”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
于是我屈服在了他温柔的言语里。
那是三年前的我。
霞推了推我,说,“jane姐,最近还好吧!”
“还好啦!”我显得有些无奈,霞虽然没有说我和浩,可是我听得懂她的意思,她是在问我还习不习惯没有浩的日子。
“你有没有想过我?”
“当然想啦!就像苹果一样思念着梨。”
“苹果思念着梨?”霞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苹果和梨是在同一片大地上一起成长,开花的时候同样美丽,就算被人们摘下来了,还能在盘子里相见把果实献给天下有情人。”
霞突然踹了我一脚,“我真的好晕,jane,和你在一起我总感觉自己道行不够,空有一张外壳。”
“那当然,谁叫我天生是一块写小说的料。”
“很会说话的人就一定很会写小说?这两者之间有联系吗?”
“恩,山重水复无凝路,柳暗花明是一家。”
“可是我不明白——”霞顿了顿舌头,“总之,你的意思是会吃肉的人就一定会杀猪,会打屁的人就一定会造原子弹。”
“……”这次是我觉得自己道行不够。
我和霞一起轰笑起来,这是我们的个性,无论什么地方,开心的时候我们会很有默契地小出来。
服务员突然端来了一叠寿司,问霞,“小姐,需要寿司吗?”
我说全部放在这里吧!“谢谢!”
服务员小姐突然感到很莫名,大楷是被我之前的态度和突如而来的文雅吓着了吧!于是撒腿就跑。
不跑才怪呢,如果一只黄鼠狼以前总是吵着要吃鸡,突然有一天良心发现了,决定给鸡拜年,这只鸡不跑才怪呢?
霞问我,“jane,你是不是把自己当成黄鼠狼了?”
“你胡说什么?”我惊讶了番。
“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中国的地图不放呢?”
原来如此。
时针慢慢地爬到了十一的位置,分针也没有出息地跟着跑,其实是谁跟谁我也不清楚,分针都跑了一圈,时针却只前进了那么一点点。
我和霞一边享受着点心,一边无心地翻着报纸。
里面尽ac米兰,国际米兰,罗马的消息,我大骂他妈的败类,我最讨厌的国家就是意大利,敬业的记者们却偏要和我作对。
霞问我为什么这么讨厌意大利。
喜欢和讨厌都是一样是不需要理由的,我指了指邻桌的那个绅士对霞说,“就像那个男人,他从你进来起,就一直盯着你,这种喜欢也是不需要理由的,呵呵,要是他了解你后,我敢打包票,他宁愿跑到侏罗纪公园里面去找恐龙。”
霞揣我一脚,“你损我”
从良心上讲,霞真的很美丽,可以说——喜欢她的男人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他总有一个数,只是数不清而已。
“要不要过去聊聊。”我向霞眨了下眼。
“没问题。”
我和霞姗姗步子如仙子临云般飘到了他的桌前。
奇怪?那平时咯噔的皮鞋声突然变成哑巴了。
“我们可以坐下来吗?”霞说。
“天使下凡我欢迎都来不及,怎么会介意呢?”那个男人皮笑肉不笑。
于是我和霞都大方地坐了下来。
霞一直紧紧地盯着他,也许她是看不惯他身上那条意大利领带吧!
可是要看不惯的也是我啊!
“你什么时候变得跟意大利有仇了?”我小声地问霞。
霞说自从昨天国际米兰赢了中国国家队以后。
晕乎!中国队哪个年代赢过国际米兰啊!霞的崇拜有点盲目,可是我还是很佩服她的爱果情操.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啊!”那个男人显得有些不自在,于是问霞,霞说:“你不要盯着我,你怎么知道我盯着你。”
我接着说:“男人说盯女人看的时候,通常是自己心虚或是自作多情。”
真是的他以为他长得很帅吗?
终于,他哑口无言。
霞说:“先生今年贵庚?”
“归根?我又不是落叶,怎么会归根呢?”
这 次是轮到我们瞪大眼睛了。
“她是问你今年多大了。”他的智商令我想起了腊肉,想起了那个可怜的猪。
“原来如此,你早说嘛,先生我今年二十出头,三十不到。”
“不会吧?以你现在的样子去拍张果老一定不用化装。”霞愤愤的说。
“张果老?张果老是谁?我只认识香港有个叫张学友的,听说他以前 是个铁匠,所以听他唱起那首《叮叮当当》特别韵味。”
“哈哈”我和霞都大笑起来。
这种人仍到阿富汗去肯定会被千刀万剐。因为我想象得出他听到本拉登的名字一定回怀疑是隔壁家的狗的芳名。
我拉了霞,“走吧!别跟他策了。”
“怎么啦!”
“我讨厌很智商低于80的人说话,我会感觉自己等级很低。”
霞把头奏到了我的耳边,“要玩就玩大点。”
“玩大点?你别以为你真的是蜘蛛侠。”我憋了霞一眼,就是他把鸟样也绝对让你受气,我知道她的勇气——她说要单挑萨达姆我也绝对不会怀疑。
与是我沉着头,望着桌前的那杯啤酒便不会做声了。
“你觉得我的相貌对得起党和人民吗?”霞不坏好意地问他。
这嘶娘们又在卖弄风骚了。我说,霞,你赶快帮我弄个盆来吧!以免吐在这里弄脏了环境。
你料那可以演张果老的男人却笑着说,“你的眼睛彷若秋水,晶莹透彻,脸如幽幽白云,纯白轻柔。红唇似火,鼻若樱桃,让人有种想咬的感觉。”
几句话说得霞一时飞到天上去了。飞到天上还好,可她看地下的东西时,眼睛竟迷惑起来。霞对那男人说:“其实你长得不错嘛!虽然断了几颗牙,秃了顶,脸上有些沧桑,可是看起来却让人增强自信。你这种奉献精神难得。”我“扑通”的大笑了下,丹田的气一下子喘到鼻子中来了,这丫头竟学到了鲁迅的反语真传了。明知道苦瓜是苦的,却当着甘蔗说苦瓜是世界上最甜的东西。哈哈!那男的压根儿不知道霞在骂他,于是拍手称快。“谢谢姑娘赞赏。”
霞平静的脸上好像在不断的抽动,随即拖着我的手便跑开了,回头看,那男的竟还在得意忘形地笑。幸好他没说,“长得帅也是我的错吗?”
我和霞躲在洗手间里狂笑起来,“哈哈……”
霞说,“他真的是只蛤蟆。”“他怎么不去内蒙古草原上看熊猫呢?”
我的个性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快乐之上。
“天下的男人一般——”霞还没说“蠢”字的时候,洗手间里突然走进了另一个影子。
“好重的妖气。”我跟霞说,“你们两个有得拼了。”
霞却有千万种理由不把她放在眼里,那女的始终如一地盯着霞不放,好像一口要把她吞啦!
我说,霞,我们走吧!要惹事也别在洗手间里惹事啊!
霞竖起了中指,两眼还无时不刻地挑逗着那个女的,我只好死死地拽着她的手把她拖了出来,可是这丫头倔强得很,力气大得可以郑出三十米的铁饼,她一运气,我就奈何不了她了。
于是我赶紧跑到那个女的面前说好话,“小姐,对不起,这丫头今天脑子发烧,现在还没好,你就别跟她计较。”
“哦!原来是脑子烧坏了,那赶快送她去精神病医院啊!不要让他在这里乱咬人了。”
哎哟,这娘们还蛮拽的,她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有铜皮铁骨啊!要不然就一定穿了防弹衣或金缕玉衣,不然她不会不知道霞是那种敢惹塔利班组织的人物。
霞果然一下子扑了过来,“你这骚娘们,别以为自己波大屁股翘就了不起,小心你姑奶奶一脚把你揣到火星上去。”
那娘们也顿时来气了,心想:我安分首己地做人又招惹了谁啊!于是也跟着破口大骂,好啊!你有本事就来啊!两个一起上我照样灭。
啊?他妈的,怎么把战火烧到我头上来了。
“你不要不吃羊肉吃羊屎。”我随手抓起门后的拖把对着那女的。
“你有本事就一下子打下去。”拜托,她还在挑逗我。
霞喊,“jane,还愣着干什么?一拖把打下去,不信灭不了她。”
我死死地盯着她,这次是我想把她吞了。
外面突然响起了掌声,响起了音乐。
我说,霞,我们还是顾全大局吧!
霞说,好,等着瞧,我们妈的等下拿ak47过来,看你调子高不高。
那女的也丢话,“好啊!我等你。”
终于松下一口气。
走到大厅来的时候,才看到浩和杰都已经来了。
浩还是那个样子,头发长长地垂下来,遮着自己的眼睛,我的心怎么一下就跑到十万八千里外的西天去了呢?
杰走过来问我和霞,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一上午都不见你们的踪影。
我瞟眼望了一下浩,他还是那个样子,酷酷的,只是眼角明显地消瘦了好多,“也许都是月亮惹的祸,月亮总是让人思念。”我暗自想着。可是我们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也许是他憔悴的并不是回忆里的我的美丽,而是自己生活的空虚吧!
杰说,“我们一起到那边聊聊吧!”
四个人又重新坐在了一起,
浩一直低头玩着手中的手机,全然不看我一眼,难道我们真的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霞知道这时最好的选择是沉默,于是推了推浩,示意他更我打招呼。
浩木然地抬起头来问,“什么事啊!”
shit!还在那里装宝,好像从没见过我一样。
我说,“霞我们出去走一下吧!你别理他了,我jane不是没人要,好像分手了还要他来可怜。”
全厅的人都投来了火辣辣的目光。
我气得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霞在后面追我。
我跑到一个五十米外的花园里停了下来。
霞说,“你别生气了,我哥就是这木鱼脑袋,你跟他怄什么气啊!”
“都分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找那个八婆。”
“哪个八婆?”霞问我。
“就是刚才在洗手间里和我吵架的那个女的。”我轻声地说,心却不知道为什么疼得厉害。
“是她?你怎么知道的?”
“你没看见她颈上的那条围巾吗?那是一年前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我说要一辈子围住他,不准他再碰第二个女人,可是现在……”
霞愤愤不平地拧起了拳头,“是她,是那嘶娘们,那你为什么刚才不让我灭她。”
“我不想浩误会我还余情未了。”
我和霞在那个秋千上坐了下来,心里时不时想起了回忆里那些美好的时光,那是属于我们风尘四侠一统江湖的时代。
忽然间我的嘴角浮过了一丝浅笑。
“jane,你民主现在又笑了?”霞觉得莫名其妙。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我们一起和杰干架的那一次。”
“呵呵。”霞笑了笑,“也许是不打不相识吧!”
是啊!那是因为小时候,纯洁的心灵中根本容不下仇恨,一旦我们长大了,我们拥有了爱情,便会变得自私起来。谁还容得下仇人的位置呢?我忽然害怕起来,刚才在洗手间里和我们干架的那个女八婆现在已经和我们结下梁子了,她会不会在某一天成为我们不打不相识的朋友呢?我不敢想象。
“jane,你放心,如果那个八婆进得了我家的门,我给你磕头。”
“算了吧!霞,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jane了,会为爱情爱得死去活来,现在那些琐碎的红尘之事我已经看淡了。”
“那你刚才干嘛这么生气啊?”
“这个道理你不懂吗?你哥不要我要她,我不是很没面子。”
霞说原来如此。
不一会儿,我的手机想了,一接才知道是蜂打过来的。
“jane,你在哪里啊?”
“我在我朋友这边,你呢?”
“我……我还在等我的朋友,可是他还没来,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好。”他的言语中带有一丝失落和惆怅。
只感觉我和他都是天涯伤心人,冥冥之下,我又感到了几分。
我说,“蜂,你等我,我等下就到你那里去,反正我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了。”
蜂说好。
霞问我,“jane,你现在要走啊?”
“恩,我现在要去接一个朋友,晚上会回来的。”我跟她挥挥手,“你们玩得开心。”
霞一脸的不悦,但是她知道我的个性,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霞从远处喊我,“jane,byebye,你晚上回来的时候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一定帮你灭了那三八。”
我回头向她眨了眨眼,笑了。
蜂所在的地方离我远,因此的士一下子便载着我到达了蜂说的地方。
蜂喊我。
远远地,只见他靠在一个树下,右手抱着个篮球,双眼里充满了向往和期待。
“jane,我已经等你一年了。”蜂说。
“什么?我们才刚刚认识不久啊!”
“古人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算算,我也八个小时没见你了,所以我等了你一个秋。呵呵。”
“呵,你还真会咬文嚼字啊!”我很荣幸蜂是一个带给我快乐的男孩。
我和蜂在枫叶飘零的师大校园里走着。
天空显得很苍白,无意间失去了它原本拥有的蓝色。
蜂突然问我,“jane,你最喜欢谁写的书啊?”
“有很多,像张爱玲的,三毛的,迟莉的……都喜欢一点点。”
“哦!”他顿了顿眉头,“让我念首诗给你听好吗?”
“好啊!只要不是什么狗腿诗我都喜欢听。”我笑道。
待续(未完)请广大网友多发表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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