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在梦里游览这奇特的山水,都被这奇特的山水田园、楼阁亭台,醉得不知东西南北,美得嘴里甜滋滋、心里舒坦坦。
真的。
不知什么时候我来到了屋幽山的入口。两边是崇山峻岭,中间一条狭长的“一线天”,曲曲弯弯地伸向远处。“一线天”的两边摆满了石椅和石桌,供游人等候和歇息。不见太阳,但光线充足,看得见远近的景物。
我和一位同事在石椅上等候入山观景。我随着“一线天”远眺,远处的景物如在眼前:先是一个田峒,田峒过去是一个特别的山洞,洞门是奇形怪状的石头,有虎头、狮子头,还有其他动物的造型。几只老虎张开大口,露出上下4只尖牙,互相啮合,威风凛凛。洞口上隐隐约约有一处豁口,可以看见洞那边的天空。那里也是一处田峒,土地平旷,阳光明媚,收割后的稻蔸沐浴在冬阳下,寂静而又落寞。那灿烂的阳光,明媚的大地,灰白色的田野,零零星星的行人和在田野上晒着太阳的耕牛,如诗如画。
我看的呆了。同事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我让同事过来看美景。同事说也看到了和我一样美丽的景色。我恨奇怪,一条长长的小巷,从不同的角度,难道也能看得见远处的景象?我在自己的位子上偏左偏右、偏上偏下都看不见那景色,同事离了那么远怎么看得见相同的景色?我说同事骗人,走过去一看,果不其然,只有一个并不很有特色的石狮子头嵌在岩壁上,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呢。于是,我回过头来,回到原处,想再仔细看看那如诗如画的景色,可是再也没有了。
我问同事买票没有,同事掏出两只袜子,从里面排出两张票,说早就买好了。我看票是靠前的,便拉着他穿过游人和排排石椅,剪票进入了屋幽山这片洞天福地。
左边有一处景物。垂柳、池塘、小船,还有零星拍照的游人。塘水很清很静,没有西湖的波光粼粼,也没有大海的波翻浪涌,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口塘,塘里有小岛,塘边有半岛。塘基上的垂柳特别细密,极像女人飘逸的长发。没有风,垂柳门帘似的垂着,长的垂入水中,像渔人的钓竿,丝纶和浮子在水上一动不动。小船上架着两只桨,没有人在上面,但荡开双桨的姿势还很优美。真想把这景物拍下来。但摸袋子才发现自己忘了带相机,感到很惋惜。
右边有一口大井。水从井里冒出来,向井沿上溢。我淌过被水洗得光光的青石板路,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穿鞋子。问同事,同事把袋子拿出来,说鞋子装在袋子里。我沉湎那清亮的水,掬上一口,仔细地品,一种甜凉的味道在口里久久不去。忽然一抬头,我大吃一惊。
远处,是凹凸不平的田垄。洪水正铺天盖地而来,气势汹汹,像钱塘江的潮水一个浪又一个浪的追赶,像山坡上的奔马一群接着一群不断地奔涌。它们淹过矗满禾茬的田野,淹过曲曲弯弯的田埂,淹过沟渠和山梁,一下子就成了浊浪滚滚的海洋。我大声呼喊同事,让走在我前面大约500米的同事回头,向右边山坡上跑。
非常奇怪,没有看见起云刮风,也没有看见打雷下雨,怎么山那边就起了山洪?
右边的有层层梯田往山腰上长,旁边有好几堆用松树作依托堆成的稻草垛。顾不了梯田的层层叠叠,我手脚并用拼命地往山上爬,爬上了一个陡坡又一个陡坡,翻过了一丘稻田又一丘稻田。终于力气用完了,全身谢了,像经霜后的茄子,再也走不动了。这时抬头一看,哪有什么洪水,只有灿烂的冬阳,暖暖地照在田野上,一切都是那么安详。
一场虚惊。
我醒了。我发现梦其实也很美。它既可以诗情画意,又可以风云激荡。来得不知不觉,去得无形无踪。
我一直在想,这梦一定在预示着什么,不然,那景那物,那山那水,那田那井,那洞那塘,梦了一次又一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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