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的舞曲和闪烁的灯光,让我宁静的血管又开始膨胀。忽明忽暗的舞池里,人们疯狂地摆动腰肢。红尘是拥挤的,也是寂寞的。这样的纸醉金迷造就了多少一y*情。本来,我是不该再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我像一朵静静含苞在霓虹灯下的百合,孤独地窝在角落里。其实只为惦记吧台上那个最帅的男生。
他娴熟地挥舞着手中的酒瓶,把各种酒和饮料混在一起,然后配制出各种度数和各种风味的酒。其实,我此刻也正在品尝他调出来的酒。
他叫牛旦旦。来自遥远的北京。这种豪爽、仗义,高高帅帅的男生是很容易得到女孩心仪的。我也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真的无可救药。
我几乎每个星期都来。我只品牛旦旦调出的酒。一边品酒,一边在暗淡的灯光下,看着一些又一些的女人伸出长长的指甲,在他脸上抹一把,再摸一把,看到心痛。
舞台上有人在唱《舞女泪》。歌声幽怨缠绵地在滚热的霓虹灯下婉转。男人们一边听,一边吹着口哨。
这本来也是我的舞台。我毕业于某音乐学院以后,四处碰壁便选择了在温州一家酒吧唱歌。做一个职业歌手没有什么不好。我也对此信心满满。可是,问题出在那天晚上的一次演出。
我记得当天我正唱一首《小芳》,唱到高[chao]的时候。有人忽然在台下大喊一声:瞧,这个妞的毛真多……当时,我记得台下猛地静廖了一会,然后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下舞台的。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躲在宿舍里哭得天崩地裂。我看到自己的腋下,有一大簇黑黑长长的毛发,在细嫩柔软、洁白透亮的臂膀下闪闪发光。
随后的几天,老板来找我,问我为什么不唱歌了。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摇头很坚决地说,不唱了。
老板笑了笑。可能怕伤了我作为一个刚出校门的女生自尊。支吾了半天说,如果是那几根腋毛,去做一个冰点脱毛不就得了吗?至于吗?
听他说这话的时候,我脸红的像柿子。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当被人看到自己腋下的毛发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被人剥光。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坚决地摇头拒绝了老板的一再邀请。老板临出门,回头对我轻轻说了句,好好想想,觉得心情好了再来,我们随时欢迎你。
当然,我没有再去酒吧唱歌。但我却会偷偷地出现在这家酒吧的某一个角落。神不知鬼不觉。只为心中的某一个人,只为心中的某一段情。
这样的持续大概有半年之久。我常常看到他骄傲地扬起头,帅帅地,轻巧地把手中的酒递到男男女女的手中。看到他在一些珠光宝气的女人包围之中。我知道那不是他的错。每一个都要生存,都有他自己的生存方式。在这个迷乱的尘世,实在找不到一个评定好坏的标准。至少他一直都在自食其力。
那一天,经过“叶同仁”药城门口。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蔚蓝蔚蓝地。没想到异乡的天空那么美好。而我却要孤独地行走在被人遗忘的路上。我甚至在问自己,这样的坚持,会不会有期望中的月圆花好?
以前和我一起唱歌的晓晓从“叶同仁”中医美容门诊里走出来,看到我的脸色,惊讶了片刻,然后告诉我,她也来这里做冰点脱毛。但是,她要告诉我,那天晚上带头起哄的就是牛旦旦。
看着我痛苦而不愿相信的表情。晓晓脸上阴晴不定。她没有再说什么。就匆匆而去。
晚上,我带着疲惫的步子进了这家酒吧。同样缠绵的歌声,同样躁动的夜色。却多了几分伤悲。
我坐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望着牛旦旦在吧台前卖力地推销自己调出的酒。他那双大大的,炯炯有神的眼睛在暗淡的灯光下发出猎人一般的光。然后,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我身边,轻轻叫我一声:莉莉。
“那次,我真对不起你。”牛旦旦一边说话,一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娴熟地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优雅地转身离开。
静静的角落里,只有这一个角落似乎没有歌声,没有酒精,也没有尘世的尘埃。那么宁静,只有我流淌的泪水。
我看到一个和牛旦旦年龄相似的,娇俏玲珑的女孩子,走到牛旦旦面前,稍稍踮起脚尖就吻上了牛旦旦的嘴唇,那么自然,那么地刚刚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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