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年正月

龙年正月咬着兔子的尾巴姗姗来迟。

它不同于兔年的正月。兔年正月我猫在新居里，然后到户外看那兔年的阳光，遇到不少的吉祥和笑容。天晴朗，地明媚，一切都沐在春的阳光下，心里忽然亮堂起来。于是挥笔写就《兔年的阳光》。虽然兔年并没有秃笔描写的那样尽如人意，但是兔年毕竟给了我亮色。小女“自主招生”名落孙山，高考也没有达到期望的高度，可是中南大学的“综合评价”录取，让她走进了这所大学。妻子的工作稳定下来，也熟悉得超过自己的期望，游刃有余，而悠然自得。自己也迎来了一挪位子的欣喜。尽管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如愿，但终究看到了一丝丝亮光，看到了自己命运的不济和多舛。

它是雨润出来的正月。除了初三、初九和月末三天太阳露出小半边脸外，其他日子都是云雾、雨水和寒冷的世界。空气湿润而沉闷，衣被潮湿而冰冷，心也是湿漉漉的，沉闷而抑郁，烦躁而凄苦。

春在遥远的地方迟迟不肯来临。树上的芽儿只是探出嫩黄的芽尖，见着那瑟瑟的寒风，又缩了回去；大地依然被严冬统治者，衰草连天；还有那光光的树枝、枯萎的田野和冷冷的流水。

它是酒泡出来的正月。人们循着中国的传统习俗，走亲访友，你来我往，走东家吃西家，从腊八一直狂欢到元宵。

酒和胡子牌是这段时间最活跃的分子。一大早它们就开始来到桌子上，勾兑着男女们的情感、豪气和赌意。酒把胃喂得迷迷糊糊，把心的烈焰燃烧起来。于是豪情来了，“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古名”，“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个个成了李白“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于是赌劲来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喝酒哪个怕哪个？一斤两斤不醉，三斤四斤开胃，五斤六斤才有味。自然，练就了酒仙李白、酒圣陶渊明、酒痴刘伶、酒隐阮籍，当然也还有很多酒徒、酒贼和酒鬼。很多人是在饭局中度过。有时一天一饭局，有时一天两饭局甚至三饭局。有人说，草根的饭局核心在于饭，精英的饭局核心在于局，名人的饭局核心在于名。自然，正月初一到十五饭局的核心在于情、在于酒，在于几千年血脉里流淌不绝的亲情。

打胡子牌是湖湘大地上人人都会玩的字牌游戏。它像鸦片吸引着一群群的男男女女，生着一个炉子，围着一张桌子，转着一个脑子，赌着一沓票子，通宵达旦，不知疲倦。于是，有段子说，“天天打牌会累死，场场输钱会烦死，次次回想会悔死，没人邀时会憋死，电话一响会喜死，上得场来会忧死，手气不好会躁死，别以为我真会死，偏偏不得死。”

它也是读书写字的正月。本人没有沉湎于酒、牌之中，时有闲暇，于是与电脑为伍，在一尺荧屏上，看大千世界，品个中苦甜。偶尔灵感来临，提笔写几句歪诗，自娱自乐，日积月累，便有了《龙年正月?初一十五》，从宴客拜年，上班陪读，立春小聚，元宵领奖等等小事写来，大多数日子便有了收获。龙年正月被记录了下来，成了一段不能忘记的过往。

龙年正月，既不波浪壮阔，也不凄风苦雨，仅仅是一年的十二分之一，一个阴冷的开头。但愿龙年好事连连，龙腾虎跃，龙吟虎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