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老艾从一家废品收购站前经过。只见那些拾荒者跟里面的老板在交涉,还挺激烈的。也许是好奇,也是别的原因,老艾决定停下来看个究竟。
“你们怎么这样啊!这些不值钱的全卖我,那些铝制易拉罐一个不卖。”里面的老板抱怨到。
“老板,不是我们不卖你。只是,有人出2毛5一个收购啊!你才1毛。实在不好意思。”那个人可能是代表吧!
“2毛5?那个啊?有病啊,我拿去卖也卖不到2毛5啊!”
“真的。都三个月了,城西那边人告诉我们的。”
收购站的老板盯着眼前的人,似乎想再说什么,但还是没继续开口。
“嗨!你们说的怎么回事,能说下吗?”一知半解的老艾问到。
“这帮家伙,那铝制易拉罐一个不卖,这些塑料的铁皮的全部卖我。说有人2毛5一个收购呢?”里面的老板继续抱怨到。
“2毛5,这么值钱啊!”老艾也跟着说到。
“真的,今天那人会到我们住的地方收购了,你要不要去看下。”刚才跟老板交涉的人回答到。
“行。”
老艾推着自行车跟着他们到了一块荒地。这里算是城市里的另一番特景了。毛竹支架,外面盖上塑料薄膜,就是一个‘家’了。幸好,近几天天气都不错,地面还算不错,只是有点脏,各种动物包括人的排泄物随处可见。
“那人来了。”那人跟老艾说了一句,但没阻止老艾照相。
“李老板,这星期我们的数量都在这了。”
“行,老价钱。2毛5有几个算几个。”所谓的李老板衣着跟这些拾荒者的没啥不同。
“那,我数给你。”
“行。”
“咦!你是记者吗?”那位李老板看到正在照相的老艾,过来问到。
“是啊!听说你收的易拉罐是2毛5一个?”
“对啊!”
“怎么你的价格这么高?不亏吗?”老艾也纳闷。
“呵呵!你知道这铝制的易拉罐是用什么做的吗?”李老板不答反问。
“铝。”
“是铝合金,经济价值比铝高。”
“那你?”
“比如这个是青岛啤酒的,厂家生产新的空罐,成本起码要5毛多。但,对消费者来说一文不值,喝完几乎随手扔了。我买回去,将它熔解了,重新化回铝合金。”
“不错,还能资源回收。”
“一年前,我也他们中的一员。一天我突发奇想的,想知道这易拉罐是用什么做的,就用火烧化了几十个易拉罐,最后弄出一坨东西,我把这一坨银白色的东西,送到一家金属店里,对方说这是铝合金,就这么一坨也值20来块钱。从此之后,我不再出去捡破烂了,就向同行收购铝制易拉罐了。”
“你在哪里弄的啊?我能去看看吗?”
“行啊!”
“你给个手机,明天我去找你。”
“行。”
第二天,清早。老艾就给对方打了电话,问到了大概地址。
两个小时后,经过多次打听终于找到对方所说的地址了。空空的荒地,周围根本无人。几麻袋易拉罐随地放着,一个三四米高的竹棚架在空地上,一个铁制的槽下面火正旺着。老艾忍着刺鼻的气味靠近看,槽里面那银白色的液体应该就是易拉罐溶解后的东西吧!
“你来了?”李老板看到老艾问到。
“就你一人吗?没工人?”
“他们都不愿意来,说太臭了受不了。高工资我受不了,所以就我一人做了。”
老艾看着周围已经枯死的柳树,一条近2米宽十多长水沟,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和泛黄的沟水。
“一年了,你做这个赚了多少了。”
“呵呵,赚了四万了。比起捡破烂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那人露出黄黄的牙齿笑到。
老艾,没回答。只是冲着已经枯死的柳树和那个水沟照相。许久后,老艾独自走了,没跟对方打招呼。落差太大了,原本以为自己挖掘到一个打工者自己创业的题材。可,那刺鼻的气味怎么也忘不了,现实就那么残酷,就像那枯死的柳树一样。一年赚了四万块,对一个拾荒者来说,这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了。可是,被破坏的环境要多少个四万块才能弥补啊!创业无罪,谁有错啊!老艾已经无法思考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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