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刚走到自家的屋西头,家里的小黑便狂叫起来。
“狗日的,我才出去俩个多月就不认主了!”他自言自语地骂道。
一直到了门前,小黑才停下了叫声,它终于嗅到了熟悉的气息。门一开它便摇着尾巴扑上来。
“这还差不多!”阿文顺势将它拦于怀中,亲昵地抚摸着它光滑的身子。
这是条亮油油的黑色小狗,阿文特喜欢这毛色。当时因为挑选这狗差点惹恼了妻子玉秀。玉秀喜欢一条花色的小狗,阿文说:“还是一色的黑显得端庄好看,我就喜欢专一的东西。”
玉秀不愿意了,说:“你说我不喜欢专一吗?”
“没有,没有。是跟你开玩笑的。”吓得阿文赶紧解释。
不过玉秀最终还是依了她,她就这脾气。吃软不吃硬,顺毛驴。
“呵,你们俩感情不浅啊!”玉秀不知什么时候走出了屋门,正笑嘻嘻地看着阿文。
阿文的眼睛一亮,站在跟前的玉秀简直像一朵盛开的牡丹。丰满的身材,白皙的脸庞。比自己走时似乎又平添了几分姿色。虽是三十有几的人了,却像一个阳光女孩。
阿文突然心血来潮,冲上去就要拥抱她。
玉秀却闪身躲过:“大白天的,被人看见多不好。”
阿文一愣,回头张望了一下,说:“没人看见的。”
“你相好它能看见。”玉秀指着那地上的小狗说。
两人嬉闹了一会,阿文说:“工地上忙得很,我只请了两天假,明天还得赶快回去。等会你去弄几个菜,今晚我和阿才,大明他们喝上几盅。你这妇女主任要继续下去还得靠他们。”
阿文要请的都是几个村委,阿才是村长。玉秀的工作当然少不了他们的关照,这一点阿文最清楚。他可是村里出了名的精明人,也许太精明的原因,村里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傻”,当然是反着的。
近傍晚的时候,玉秀很麻利地将菜准备好了,阿文用电话通知了他们。
随着小黑的一阵阵狂吠,村委们一个个陆续的到来,但唯有村长阿才说是有事迟迟没来。
“领导就是领导,就像明星大腕,大都是殿后的。这就叫力度,哈哈!”大明开玩笑说。
“是啊!要不咱为什么就当不上领导呢?”另一个村委附和道。
“也许他是真有事吧!”玉秀替他开脱说。
“你们在说谁呢?”阿才突然闯进来说。
大家哈哈笑起来,“真是怪了啊!”大明显得惊讶地说,“阿文家的狗也认领导,怎么就没听到它叫呢!”
“那是因为狗也认识好人,哈哈!”村长回击道。
大家说笑间,玉秀把菜上齐。便开始喝起来。
吵吵嚷嚷一直到了深夜,方推杯散席。已大都有点醉意了。特别是阿文,醉得一塌糊涂。刚将人送走便蹲在厕所呕吐起来,难受得一夜都没睡好。
次日起来还是毫无精神。玉秀让他在家多休息一天,但他说必须回去,不能不讲信用。无论玉秀怎样劝说他都不听,拖着病恹恹的身子走了。玉秀将其一直送出村子,看着他走路都摇晃的样子,又恨又心痛。
回到家里,玉秀感到自己的头也有点痛,身子疲软无力。一定是昨晚被男人折腾得受了凉感冒了。她找出两片感冒药吃上,也没再放在心上。
但到了晚上,突然竟发起烧来。原以为睡会就好了,不想睡直半夜却越发厉害。她感到有点不行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无奈地爬起来,拿起电话打给了村医。
放下电话她坚持着去开了院门。怕小黑咬着医生,她只好把它看在身边。
很快,韩医生就来了。这是个很有资历的老医生了,按辈分玉秀应喊他叔。他给玉秀量了体温,便即可给她挂上吊瓶。
家里没其他人,韩医生只好守着把针打完。
玉秀示意韩医生喝水,韩医生也不客气,兀自沏了杯茶。提起暖瓶才要倒水。
突然房门“咣当”一声开了,一个手持菜刀的人大喊着闯了进来。韩医生猝不及防,头一晕眩瘫软了下去,暖瓶砰地掉到了地上。玉秀也被惊得挣脱吊瓶坐起来。
举刀的人却愣在了那里,片刻,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倏地扔下菜刀,抓起电话拨打起120。
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玉秀的男人阿文。
玉秀和韩医生被双双送进了医院,韩医生的脚被热水烫得厉害。在医院里整整住了一个多月,花了近两万。玉秀倒是没什么大事,但她一出院便回了娘家。临走时她甩给阿文一句话,她要跟他离婚。
阿文回到家,郁闷透了。他将小黑狠狠揍了一顿后就将它送给了别人。他恨死了这狗,它为什么就不咬村长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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