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一个坚贞的黄柿子,轻轻刮去皮,它的果肉又麻又结,像一首尚未成熟的诗:努力保持着一种时间的潜力,一种连贯的硬度,一种壁立的思路……它微微发黑不是阳光不够,是等待的心不够宁静。
我开始的诗就是这个样子的,硬怆的言语一直对准病魔,心没有任何余地温柔,因为痛也因为恨。一个字一个子弹,哪个地方痛就打哪儿,却没有打对地方,结果心的周围结成了“傀儡心”,到处乱反抗。残诗由此糊涂形成,它的内部昏暗:说是杀自己的匕首连寒光都觉得奢侈,肉栓紧的灵感觉让我后怕。不过,那些黑日子总算是熬过来了。
轻轻把它咬一口,甜甜的味道别有感触。不似软柿子那么香甜,也不似苹果酸甜,倒如一种单纯的甜要人慢慢品。我的诗很少有这般单纯的甜,非苦即涩,在文字的外表里多的是黄连。其中滋味苦不堪言,但是表达出来了,苦就可去一半。不管如何,我一直在写,如一剂良药一般慢慢到达病的患处,再想办法引入心,时常储备精神食粮。
如果没有诗,我是不会支撑到今天的。那个如硬柿子般的诗程,给我的所有苦与乐,就像一个人反复的病又反复的好。病本身是一个纸老虎,你弱他就强,你强他就弱。我要用诗打造一个“老虎棍”,来守卫健康的心。
这样的柿子很难得软,要想它真正的软,一般要借助物理方法:最简单的方法是用一根牙签从头经心至尾穿过它,再用布包裹放于阴凉处,静静等候它彻底成熟。如此钻心的代价,不是诗必须的痛么?
我现在就是一个硬柿子,心上同样插着牙签,从头至尾的神经要成为黄柿子丝,必须经得住考验。痛习已为常,只是两个心房会关不住太多折磨,不会像柿子的心那样精致的排列诗心。不可置疑,我还得挑病痛的大梁,但是痛会让人清醒,从个人到风景,心总在寻寻觅觅。悬空的诗情有时会飞,有时会落地,有时照样悬空…某个诗人说:完成一首诗,就像完成一次飞翔。而我一直在跑道上慢悠悠的散步,看不透风景,也看不透自己。其中的滋味就像插着牙签的柿子,所有的甜已转化成麻,每一个字都能跑到眼睛里插牙签。
插牙签的柿子很多不能成熟,腐烂的占大多数。它由伤口处溃烂,你想要完好的软几乎没有慨率。我试验过好几回了,都以失败告终。我承认,我没有找到达软的好方法,也没有找到残诗成熟的路径,不过我一直在找。但,在找的过程中,一定要保证诗心和我的柿子不腐烂,让心与神的保质期直到永远。
人爱诗是真的,诗一旦爱上了人,就会如芝麻开门:总有一些芝麻连成心路,白白的直接接受阳光的照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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