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蛇二更长

军旅小故事

1969年的春天，我和另一位战友被上级派往军直属高炮团，支援哪里的火炮大修工作。高炮团的驻地是在一个小山脚下，团修理所的工作间就紧挨在山脚下，车间面对着一条军用公路。过了公路，就上山了。

任务很重，可是伙食太糟。每顿饭就两个菜，不是空心菜和冬瓜，就是冬瓜和空心菜。就这样的伙食也是没法子，实在是没时间去打理菜地。将就着吧，有道是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比比红军老前辈。我们再不济，总比当年红军怕雪山过菜地，吃野菜树皮充饥的日子要好吧。

肚子里没油水，饭就吃得多。饭吃得多挡不住活儿重，到时候还是要饿的。于是我们很多人要是看到菜里有几片肉，那可真是欢喜的不行了。

有一天，一个战友找到我，问我会不会处理蛇。我问为什么问这个，他说他在小山上抓到一条蛇，可是不会杀，说完就将那条蛇拿到我面前。

我二话不说，一把就将那条蛇抓了过来。这条蛇大约1.5米，够我们俩吃的了。我在蛇头上系上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绑在树上。我掏出自己的小刀，在蛇的脖颈上转圈割了一道口子，小心地把刀口四周的皮翻过来，然后抓住蛇皮用力往下一拉，一张完整的蛇皮就撕了下来。然后用大拇指沿着蛇的肚子往上一顶，蛇的内藏就全给顶出来了。切下蛇头，洗洗干净。再到炊事班要了一把菜刀、一把黄豆、两个鸡蛋、一个小钢精锅以及盐、味精的物品。切掉蛇头，再把蛇身切成一个个小段放进锅里，加上水和黄豆就煮了起来。等蛇汤变成略略有些黄色的时候，把鸡蛋打成蛋花放进锅里，再加上盐、味精和少许熟油，一锅香气扑鼻的蛇肉汤就做好了。

这时也正是到了下班的时间，大家一起围上前来。看见有蛇汤，就个个和我称兄道弟，为的是能分到一块蛇肉。我们两个煮蛇肉的，每人碗里倒上些蛇汤，再夹上几块蛇肉就不管了，其他人一见我们俩走开，立即一拥而上。别说是蛇肉，连蛇汤也不放过，全抢了个一干二净，连一点鸡蛋花都没剩下。

以后我又做了几次蛇肉汤，算是改善伙食吧。每次做好蛇肉汤以后，其他战友就总会向我大拍“马屁”，为了能多吃到几块蛇肉。只是人多肉少，每人也分不到几块肉。蛇汤也很受欢迎，总之，每次都会吃的一点儿都不剩。

蛇肉本是美味，在那个整天都吃冬瓜和空心菜的日子里，就更加算是珍肴了。从1971年以后，我就很少抓蛇了，当然也就不会再做蛇汤。结婚以后，有一次和妻子路过一家做蛇肉的馆子，于是我就向妻子讲了我在部队煮蛇汤的这个故事。回想起来，好像那蛇汤的香味还在嘴边似的，真叫人难忘啊。

王天立

2012年3月11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