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有三今天又和他的老黄牛阿黄去耕田了。

在郑下村虽然地不多，村里的老人还是习惯用古老的农耕方式来种田。而牛就是人们形影不离的好朋友。阿黄在村里也算是老“人”了，都在郑下村吃了整整14年的青草了，自己的牛蹄子也把村前村后都踩遍了。村里老少也大多认得它，因它身上的毛色纯黄发亮，都亲切的叫它阿黄。

而今天阿黄的步履有些蹒跚，大大的牛眼好像也失去了往昔的神采。其实人老了也也和阿黄差不多。阿黄想自己是牛，主人要自己去劳动，说明自己还有用。郑有三牵着牛不知牛在想什么，他只想今天把那两亩水田犁完。

到了熟悉的地里，阿黄闻到鲜嫩的青草的芳香，胸中涌起一股英雄的豪气。它想只要干完这些活，主人一定会好好犒劳它的。那十几年郑有三的确就是这样对阿黄的，也可以说是主“仆”情深啊！想着阿黄迈开前腿，后腿猛的一蹬，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断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窜上阿黄的心头，好像是自己的腿断了。它还想往前迈步时，整个身体连同犁一同栽翻在地。它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主人先是纳闷，后来举起鞭子想抽它，后来看到它竟然倒在泥里，就赶忙查看情况。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郑有三想也许阿黄病了，就把村里的兽医郑老赖叫来了。老赖来了一看说：“我说有三，牛都那么老了，你还叫它来干活，你亏心不亏心？牛的后退用力过大骨折了，拉回去杀了吧，牛废了！”老赖给阿黄简单包扎了一下就走了，阿黄的牛眼里滴出了两大滴浑浊的泪水。郑有三也心疼地摸着它的伤腿连连叹气，嘴里喃喃“阿黄阿黄”。它一瘸一拐的和主人回到牛棚。

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圆，阿黄反刍着胃里的青草，想着和主人相处的朝朝暮暮，不自觉地流下两行清澈的泪水。主人对自己不薄啊，只可惜以后再不能帮主人了。在后半夜，阿黄听到从主人的厨房里传来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仔细听，好像是磨什么铁器的声音，是刀子。看来是自己的大限到了。阿黄想与其让主人费事，还不如自己了结。想着它就挣扎爬起来，用尽平生最后的力气向墙猛撞过去。它只觉得眼睛里飘来一片红云，彭的一声，没有知觉了。

第二天凌晨五点郑有三拿着刀牛棚时，看到阿黄倒在地上，脖子断了，咽了气，轻轻说了句“也好，省我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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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3月11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