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那盘金边吊兰长的很茂盛,拖着长长的辫子,兴高采烈的生长着,将办公室装点得还要几分生机。窗外从不同的角度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若是阴天,断断不会叫的这样清脆,那种嘶哑的呜咽,有太多的压抑和无奈。不知怎么的,脑海里油然蹦出一首诗来:“独怜幼草涧边生,上有黄鹂伴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夜渡无人舟自横。”
从抽屉里抽出一本书来,孙昊著的《日本武士史》,并不急于从折叠处打开,而是愿意对着书发一会儿呆,慢慢的享受那份思绪乱飞的自由。这不像一本学术专著,倒有点类似传记,可读性还行。这是去年在湖州培训时买的,那天晚上终于可以放一回风了,即便是大雨,大家还是迫不及待的乘车到市区,湖州的市区没有想象的好,三五成群的在街区乱逛,雨越下越大,于是窜到一个书店里去躲雨。在没有做好思想准备的时候,很怕逛书店,那么多的书,让你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于是随便的挑了这本“武士史”。
后来大家陆续的往下车时的地点聚拢,我们几个竟然先到,立在一个庙的大门口,山门紧闭,两边门墙上有若干记载,表明了年代的悠久,却记不住内容了,好像是个尼姑庵。突然就像做梦一样,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伴随这滴滴答答的雨声,在这轰鸣而又寂静的夜里,有种诡异。接着,高大的朱漆山门吱呀一声生开了,侧身出来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一位年轻女子将脑袋从半掩的山门里伸出来,用不懂的方言莺歌燕语般的打着招呼,算是为那位满脸横肉的男子送行。
在看到那位女子脸蛋的刹那间,我们的大脑应该是普遍的缺氧,那位女子披肩的长发,掩映着娇美的脸蛋,一袭淡雅的紫色裙裾,将优美的身材勾勒的玲珑剔透,那副波澜不惊的从容,仿佛在这江南水乡生活了几千年。透过女子的侧影,从门缝里看过去,有一个不大的院落,院子两边的廊下摆着藤几和茶具,中间是一棵葱郁的大树,大树的后方是一排高大的佛像,佛像的两边是通向院落深处的长廊。她看到我们显然也有点惊异,却并不慌乱,趁此瞬间,不失时机的凑上前去搭讪。“请问,可以进去进一炷香吗?”
“一般晚上不可以的,白天来好吗?”
“我们不是本地人,明天就要走的。”
她犹豫了片刻,侧开身说:“好吧,请进。”
我们三三两两的上了香,跪在佛龛前的蒲团上心不在焉的叩头,趁大家忙碌着,问她:“这里有茶具,可以喝茶的吗?”
她说:“可以的,但要预约。你可以留下号码的。”
我们都没有留号码,道谢后,退了出来。
怎么就没留个号码呢?即便不再去,也不能拂了人家的一片好意呀,那么一位如泣如诉的女子……
手机不知趣的振动了一下,窗外的轰响从深处醒来,掏出手机,一看是枫的短信,枫那年高考落榜后,历经挫折,几经打拼后终于在北京立了脚,将某大学所有的报刊亭垄断,获利颇丰,但却始终坚守着一个文学梦。点击开枫的短信:
“春面不含杨柳风,早上起来,看见外面风大,犹豫中还是把大棉袄穿上了。上午在亭子里呆了一会儿,就感觉身上笨重了,有点奇怪,此时坐在太阳直射着的窗子玻璃后面,更是觉得身上多了东西,打开关着的侧门,一阵风正好吹过来,习惯性的避让和抗御心理却在一瞬间放松了;这风一点儿敌意都没有,竟仿佛一个稍微熟悉的人在淡淡的打着招呼。我于是站在亭外更空旷的地方,任满面的风吹过来,心里竟起了些野意:是时候了,仿佛该干点什么了。”
果然,枫不愧了他写小说的料,细致入微,可是有这样发短信的吗?我笑了一阵,迅速给他回了一条短信:
“是发情了吧?!”
等着他的短信,隔了一会儿,短信来了:
“也许你也关得有点久了,更应该干点什么了,是闷在家里,还是到旷野外呼吸更新的空气,随你的便了,总之,压抑着对工作不利。看来你闻得出我身上的气味。”
想起他昨晚打的电话,相约再出行一趟,还有去年三月和枫一道驱车去庐山的故事,再次窃笑,随即回了短信:
“当然想出去走走啦,可咱两个男人出行,鸟劲?!”
点燃一支烟,等他的短信,想象着他短信和复短信的样子,不久短信来了:“如果我得空,一定不会让你像上次那样委屈了,去年在女人方面下了些功夫,有一两个已经钓到小池子里放着,如果你要急着用,可以通融,不过用归用,不包你满意,用于旅途抒怀伴游,我想你也没有惯用的标准吧!”
呵呵,这家伙,还真当小说写了,看来对他的那两位红粉知己还是恋恋不忘啊,还怕别人下手,把咱当什么人了,再讹他一次:
“好呀,等春暖花开吧,约出来遛遛哈。”
“一时难开口,容我慢来吧。”
哈哈哈,枫兄啊枫兄!该说你什么好呢?遂大笑三声出门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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