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天高云淡;九月的地,一派丰满。
玉米,大豆早已收获完毕,土地裸露着亘古以来的本色。麻雀们在收获过的庄稼地里,蹦蹦跳跳地捡拾着,时不时机警的抬头望望;喜鹊倒背着双翅,就跟下乡视察工作的领导似的,挺绅士的缓步巡视着原野。
一望无际的中原大地上,唯有棉花地里还泛着郁郁葱葱的深绿色。已经吐絮的棉桃在这绿色中愈发惹眼,一朵一朵的洁白点缀着秋野的风景。
付华此刻就在自家的棉花地里摘着棉花。当一朵一朵松软的棉絮握在手里时,就有一丝抚摸婴孩皮肤的柔滑细腻感觉。地头上已经摘了两袋子棉花了,趁这天气晴好,付华心里想着今儿个准备把这块地里的棉花摘一遍。
“小华,该回家了。”地头的路上,有人在招呼她。付华抬头看看,是二婶子:“好嘞,婶子。您先走吧,我一会儿就走。”“天快黑了,赶紧走吧。”二婶子又喊,“今儿个拾不完,明儿再拾。”“知道啦,婶子。”付华答应着,“我拾到头就走。”
这块棉花是付华爸妈专门为付华今年的婚事种的。准备摘了棉花,撕下来,弹弹,给付华套几床被子。
付华这两年在外边打工给家里挣了两三万块钱。孩子为家里出了不少力。女儿该出门啦,咋也不能亏苦孩子。人家有的,咱孩子也有。付华爸妈这么说。付华也感激爸妈,在家里刷过刷碗洗衣服做饭,在地里喷药锄地劈枝打杈,样样都干。今儿个妈妈本来准备和付华一块儿来摘棉花的,因为邻居喊妈妈帮忙套被子没来。付华说:“没事儿,我自个儿能摘好。”
付华长相清秀,皮肤白皙,在村里人眼里是个难得的好女孩儿。美中不足的是一只眼里长了点儿糖栗花。女孩子爱美,打工回来时买了一副茶色墨镜戴上,越发显得妩媚佻达。在大街上一走,回头率是百分之百。甚至有莽撞的男孩跟踪到了她家里。
当然都被付华拒绝了,她的男朋友今年年底就要来迎娶她了。不过,她的眼前总有一个影子挥之不去。就是付清水。论辈分,付华管他叫“爷”。
付华和付清水是本家本宗的同龄人。因为付华眼里的糖栗花,小伙伴们都孤立她,小时候的付华几乎没有玩伴。只有清水和她玩耍说笑。
情窦初开时,两人还相互抚摸了对方的身体,尝试做了成人的游戏。稍后渐渐长大,知道本家本宗的男女这样做是不符合世俗道德,还是有悖于法律的。付华这才渐渐疏远了清水。
可是清水却认准了“除却巫山不是云”。一门心思只在付华身上。从付华打工回来,清水已经找了付华好几回了,付华连理都不理他。付华曾经想过求救于男朋友,又怕男朋友知道后嫌弃她,所以付华只得心里暗暗祈祷别再碰见清水。
而此时,付清水就潜伏在付华摘棉花的垄沟里。他也是二十大多的小伙子了。因为他肤色深,有人开玩笑的叫他“非洲朋友”,还有人干脆叫他“老黑”。就是脸黑的缘故,到如今还没有说上媳妇。
清水透过棉花叶子,偷偷地注视着付华:两年不见,在外打工的付华越发出落得清新靓丽,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女孩的青春气息。清水目不转睛的随着付华摘棉花的动作,目光一寸寸抚摸着付华的身体。闭上眼,付华那光洁的肌肤坚挺的乳峰修长的腿就像电影里的蒙太奇,交替着在脑海里闪现。
清水完全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侦察兵,顺着垄沟悄悄接近了付华。
“华子,华子。”正在一门心思摘棉花的付华冷丁吓一跳,“啊。谁?”声音里都有一丝颤抖。待看清后,付华一邹眉头:“我不想见你。”扭头就要走。
清水猫着腰快速的过去,扯住了付华的裤腿。
“华子,你咋不搭理我?”清水气哼哼的质问。
付华挣着裤腿:“咱俩早就该了断了。”
清水此刻一脸凄怆:“华子,你能不知道?我喜欢你。为了你,家里给我介绍了几个对象,我都没同意。你咋恁狠心,不答理我啦?”
“我烦你。”付华最看不起男孩这一付可怜相,“你滚!”
“中,我滚。不过我滚走头里,咱俩先亲热一番再说。”清水说着,俩胳臂一搂,肩头一使劲儿,“扑通”一下,付华摔倒了垄沟里。
“哎哟。你赶紧起来,你再不起来,我可喊人啦。”透过付华脸上的茶色墨镜,清水感到了付华的决绝。可是他的家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扑到付华身上,“来人啊”付华刚一开口,清水的手就死死地捂住了付华的嘴******太阳也不忍再看,心头一颤,跌进了夜的深渊。
看看夜色降临,付华还没有回来。付华妈说:“你去看看华妮咋还没回来?”付华爸爸嗯一声,拿了手电去了地里。
“华子,华子。“看见地头上的几袋子棉花,不见女儿的身影,他就开始呼唤女儿。回应他的只有村里的狗吠声。
“华子,华子!”付华爸爸一边呼喊一边照着手电筒。走着照着,到地中间时,“啊!华子!”他几步跑过去,付华,这个正当风华正茂的女孩儿,早已停止了呼吸。
警灯闪烁,警笛凄厉,几个警察拉起了警戒线。法医一番忙碌,得出结论:“死者系窒息死亡。生前没有性行为,[ch*]女膜属陈旧性破裂。”谁会杀死付华呢?
付清水?付华爸妈第一个想到了他。从村里人片言只语的议论中,从村里人看见他们躲躲闪闪的眼神中,他俩知道女儿和清水有瓜葛。
“清水,他吃罢晚饭就,就出去,去了。”面对着警察,清水爹娘颤颤巍巍,“也不知道他死哪儿去了。”
有人说:“刚才还看见清水在这儿呢。一转眼咋不见了?”
“堵截各个路口,防止嫌疑人外逃。”一声令下,警察们匆匆而去。
清水哥说话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儿。他哪儿跑?找找看,他是不是跳井了。”
众人打着手电朝各个井里去看。在不远处的一口井边,人们发现一只鞋,往井里边照照,隐隐看见有人俩腿朝上,头朝下扎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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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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