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能让时光如一卷清晰的影片,浮现。
央金泽兰一曲《迎酒欢歌》把记忆带回高原,碧蓝的天空清澈明朗,金黄的草场在圆弧的山坡收拢,牦牛悠闲觅食,放牧的歌声飘荡在天际,空旷和歌声写意了草原辽阔的美。
七月是草原最美的季节,牧民带着牛羊搬去了山的那边,江水流淌,鱼儿轻游,清澈的水面能看到江底的卵石,水鸟飞翔,白云悠悠,旷野无人,偶尔觅得一曲歌声,定然凝神寻觅,在遥远的地平线走来一个马上的身影,草原没有熟悉和陌生,人是最少的生物。遇见,总会欢快的招呼,即使几句问候语,也会在策马扬鞭时留下爽朗的马蹄声,随着问候渐行渐近。
九月的草原也是深秋,夏季盛开的花儿藏了芳踪,在留下痕迹的地方再冒出一顶顶帐篷,游牧归来的人忙碌着整理家园,家在哪里牛羊就在哪里,草原人的家在牛背上。清晨的炊烟和挤奶的身影迎来新的一天,男人忙着缝补越冬的衣物,女人放牧、挤奶、捡牛粪,生活在循环中继续。
一场雪下来,草原进入漫长的冬季,迁徙了大半年的生活进入了休整期,歌声逐渐此起彼伏,冬季的草原到处一片白茫茫,阳光下闪着明晃晃的光芒,只有黑色的牦牛点缀其中。如果时光是一副副流动的作品,那草原是其中最为静谧的影调。
回忆草原是不觉得艰苦的,存在的记忆都是最美的景色,纯粹得不染一尘。把歌推荐给三,告诉她小时候捡牛粪经常听到这首曲子,没有加工过的原声更质朴旷远。三说你小时候真可怜。或许是这些天让她帮着修改关于高原环境的调研材料,小时候是不知道寒冷的。对于苦难在幼年是不会太多感受的,人只有在成年后的欲望和生存中挣扎对感受才能深刻。
幼年生活的环境会不会给一生带来影响,在高原上那些年,冬季几乎是隔离的,寂静的世界成就了丰富的内心。这些年一路走来终是不习惯喧嚣,从没把快乐和很多人联系在一起,想象最美的画面是一个人在山头静坐,一个人在丛林里行走,一个人在一尘不染的房间听着音乐入梦,一个人在暮年的时光中追忆过往。
总想再回草原走一走,把记忆中的画面扑捉下来,或许只能回忆了,现在的身体状况怕是不允许重走。还有那么多地方没去,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时间,人一辈子就怕有一颗行走的心,生活在固定的地方总是乏味的,幸好还有记忆可以追寻。
春节小开去了云南,从她的相册里看到丽江的天空湛蓝清澈,去丽江回来不曾写过片言,那个地方或许没有感动我。见过了高原的天空,哪里的天空还能那么蓝,喝过高原的雪水,哪里的水面还能那般清澈,听歌草原的歌声,哪里还有那样的欢快。
今夜,在草原的音乐中,摒弃一切杂尘,夜晚那么寂静,有泪水溢出眼角,被尘世覆盖的心灵失去了清澈和宁静,心染了尘,灵魂怎么可能纯粹。
在俗世中努力生活,丢了文字,也丢了自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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