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湖西边的芦苇滩上被霜刀雪剑砍杀得残败不全的,打呵欠的两个老头躺在一片割下的芦苇上。
辉煌了一天的六月的太阳,挂在了西边的天上,它收敛起一天来四射的光芒,像一个橙红的咸鸭蛋黄一样,晚霞把一湖波光粼粼的湖水镀成了一幅桔黄色的金光闪闪的锦缎,晚风用力地抖动湖水,立刻在湖面上飘荡起来,湖水便起伏不止。
湖边的老渔翁将渔网在风中抖落干净,放在渔船上,把渔船划到了芦苇边,准备烧火煮汤吃晚饭了,就着咸鸭蛋或小鱼饮上一杯酒。渔船的介入,惊飞起湖畔芦苇林中的一群野鸭。它们发出嘎嘎的惊恐哀鸣腾空而起,乱七八糟地向天空飞去,飞入云霞里。像一幄雁群竞飞的美丽图画。
湖东边的桃虹村,白墙灰屋的村庄清晰可见,农民的村前屋后长暑参差不齐的树林,桃梨挂满了果树,远远地望去,在暮霭中,它们影映出一道甜蜜温暖的景致。湖北面是起伏的山峦。家家户户升腾起来的袅袅炊烟,缭绕在山巅的云彩里,交相融合,好一幅油画。
桃虹村村前有一口腰盆形的大水塘,塘里飘满了红菱和莲叶。水塘中央有一座石桥架在南北方向。不知是谁家养的两只白鹅,在石桥的阴影里相爱地依偎着。公鹅爬上母鹅背调情的时候,在水中逐起一道道涟漪,像唱片旋转着。由石桥的身边向周围扩散着,直至掀起塘边的草丛及荷莲。
割芦苇的李老汉和吴老爹在争执羞什么。李老汉抽着旱烟说,我那儿子不争气呢,在城里混日子,现在发廊、饭店的年轻漂亮的小姐多如牛毛,他长期在外,公司大得很,常开会做什么大事的,大学毕业快十年啦,也次攒下多少钱。连一套房子也买不了。也不知道他咋想的。担心他也没有用。
吴老爹叹了口气说,如今这世道为什么这么的乱?浮躁得不行哦。我那个不孝儿子,我是有二年没见他了。媳妇早离了婚扔下孩子在家里,不晓得去了哪里。儿子去嫖小姐,我也管不着,一年换了三次四次工种,我也管不了。哎-------
你儿子本来在乡政府工作,安分守纪的光耀祖宗呢。偏要去找个演员做老婆。媳妇呢?跑远了,肯定回不了家啦。苦了你跟老嫂子了。
如今的男男女女郁变了。 “哪个少女不怀春,几个猫儿不偷食。”?活在世上瞎潇洒、风流男人女人多的都像蚂蟥一样,难缠着。
咱村上的干部也不是汁么好鸟啊。吴老爹穿起外衣说,回家去,喝上两瓶啤酒,刚才湖边捡下的几个野鸭蛋炒茭白味道不错。过自己的曰子吧。
李老汉附和着吴老爹,就说村书记秦天宝吧,当村里书记十几年了吧,把一个二千人的大村子搞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没搞一爿企业,把土地卖的卖租的租,什么也不干,整天整天吃吃喝喝泡澡洗足游山玩水玩女人。早该把他拉下马来。
吴老爹说,光发牢骚没有用,要动真的才行喔。
李老汉又说,要搞垮秦天宝,首先要孤立他,把他的名声搞臭。再就是要自己有钱。有了钱,就可以拉拢一些人,在选举时,把他选掉。我六十二岁了,不行了。
吴老爹说,你说这话不对么,什么搞垮秦天宝?是他自己搞垮了么,是他该下岗换新人了。
李老汉递给吴老爹一支香烟,说:“你是老党员,该拿主意了。今晚上我请你去我喝两杯,扯一扯闲话。
喝酒后的两人谈兴笑料越来越浓。
吴老爹问李老汉:秦天宝真的霸占了阿根的老婆两年啦?
阿根去南边打工已经几年了,他老婆陈丽还不是被秦天宝睡了二年么? 阿根反倒不敢回家了。
这就是打官司的证据么,我不怕。
我更不怕他。
你不怕村书记秦天宝?那么好吧,现在------马上起身,我们两个去阿根家捉奸去!
两个老头搀扶着去了阿根的家。他俩冥的把村书记秦天宝堵在了家里。
吴老爹打手机吆喝来了村里十几个老党员来到阿根家抓现行。
李老汉叫来了阿根的堂房叔伯和兄弟做见证。还打110呼来了警察。
当夜,秦天宝是被乡政府的纪检委员和司法助理带走的。
阿根老婆陈丽跳进了湖要自杀。两个老头像做错了什么事,提了鸡鸭斗肉去慰问,做了阿根老婆陈丽的护花使者,直到半个月后阿根从南方大都市辞工回家。
秦天宝因为贪污集体公款一百二十万,长期玩弄村里五名良家妇女被法院判刑十年。
湖东边的桃虹村,依然充满生机,湖边被开垦后出租给外地商人正在筹备建造别墅的土地退耕还湖了。
两个老头像野鸟一般徜祥地青纱帐的芦苇滩上,他们在天籁中放飞着宽广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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