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里,大凡期待的事物,总是姗姗来迟的。比如今年的春。
过了立春时节很久了,可春韵并无十分的彰显。冷空气一轮重叠和一轮,北风儿一场接着一场,花架下那一堆雪,虽然有融化的迹象,可仍然一身鹅黄,安然的灵魂期待着自身的蜕变,去滋养曾相伴一程的大地。
昨天,一整天都是灰蒙蒙的天际,是立春以来最为阴冷的,好在润色一篇文字,蜷缩在温暖的居室里,享受着阴冷中的温暖,身心有些舒展。傍晚,沐浴着灰蒙蒙天际下灰黄色的路灯,走到建设东大街,一阵北风袭来,夹杂着生硬的雪粒打在脸上,有些疼,时而又是蒙蒙细雨,格外的阴冷。我拉拉领子,有些不胜寒。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春都是姗姗来迟的。依稀记得,时而一年的春,年后稀稀落落的鞭炮声还在响起,春悄然而至,人们就忙碌于春日的耕作了。今年的春为何姗姗来迟?我在部队虽做过一段气象员,可也百思不得其解,查了资料,也不见满意的答案。我请教一位气象专家,他说,除去时节的前后移位,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天体(大气)受到侵袭或惊扰,自身规律有所改变,在特定的地区或季节,该热的热不起来,该冷的也不是很冷了。我们的生存方式在不经意间破坏了自身生存的家园,时至今日,我们确该醒悟:敬畏天体,从我做起,才能复得四季分明的时光啊。
春,是来之不易的。它穿越了时空的漫长,季节的羁绊,红尘的挽留,自身的蜕变,才成就了与它季不同的别样之美。“遇物尽欢欣,爱春非独我”,诗人白居易就是如此的爱春。翻阅厚重的唐诗,那里面尽有李白、杜牧、韩愈、李贺们对春的感慨。和尚是讲究四大皆空的佛门子弟,也不能不被春天打动“凡心”。宋朝的志南和尚写下了这样的名句:“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在这期待的春日里,细细咀嚼饱蘸墨香的文字,会与古人一起陶醉在春日里的。
每每到了春日,人们的心绪一如融化的小溪,分外的灵动,彰显着鲜活。伸伸懒腰,告别蜷缩的冬日,迈着轻盈的脚步,步入季节的深处。心,也就与万物一起萌动,一起飞翔了。人们在阅读春色,欣赏春鸟,沐浴春风中,不经意间,总会感叹世事,审视浮生,感悟生命的。“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上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这位女子可谓贵妇,但从一墙春色中真切的感悟到人伦之乐才是大乐,才是真乐。如果这位出生在封建时代的贵妇人对春色如此痴迷,那么,那位美国哲人桑塔耶那对春天就真是情有独钟了。这先生长期在哈佛教书,50岁那年的春日,他在讲台上,偶有知更鸟飞来,立在窗格子上,啊,又一个春天来了。他回过头对学生们说,我与阳春有约,便冲出教室,开始了他云游欧洲大陆之行了。
辽阔的大地,总是在春的期待中,慢慢的拥有了绿色的植被;所有的冰雪,总是在渐行渐暖的春日,默默的融化,孕育了一季的湿润;粒粒微小的种子,总是在万物复苏的春日,发芽生根,破土而出,最终成就了一颗颗饱满的果子;人,也和万物一样,一项项千秋大业总是萌动于春,在时光的无限延展中,造就了越来越宜居的家园。难怪古人叹之:莫使春光去!”
然而,春光是不能永驻的。无论你何以的虔诚,谁也挡不住“流水落花春又去”的结局。不管是落花有意,还是流水无情,都是如此的按部就班而不可逆转。
没关系的,精神之上的春意,心灵之中的春色,对于耕耘者而言,总是与毕生的岁月朝夕相伴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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