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蘑菇灯儿
那年,爱上小小的蘑菇灯儿,就像爱上了所有的黑。
嫩绿的蘑菇头儿,活动于灯颈间儿,自然的罩着小灯座,从一颗心里暖暖地向外放光。黄昏色的光儿,因了蘑菇妆,显得羞羞答答。答着十八岁的我,羞着朦朦胧胧的愁,时常含着泪。忆着过去童颜好,却偶有不快,只是静静地求一盏明月,放飞所有的星星。
灯儿如果有忧伤,应该是它的调节开关,由我把控。我嫌暗了,就会调亮一点。我嫌亮了,就会调暗一点。明与暗能在我指尖隔夜交替,我却无从调节心情的晦明度。恨不能折好千纸鹤,恨不能粘好幸运星,换我天天快乐。
灯儿不管人多愁善感,只是恰在插座里不明不暗的亮着,等着。我躺了好久,灯泡换了好几个,总不见一点青春新动态,于是不得灯儿了。拆了蘑菇罩儿,光线微微发火,我的手影便成了飞鸟。心在慢慢长大,到了不得不飞的时候了,那蘑菇头儿的消失,好像增强了我的光明。
我一直被思绪隐隐地害着,像个灯泡内的邬丝搭错了位置,有电也不亮。拿着闪坏的灯泡儿,总不忍丢弃,藏了好多个,对照着想想自己,觉得甚是如此。弄白了自己,怅然之后,又想心若是亮的,还怕什么黑!
后来,我索性把灯颈儿拿掉,只留一颗心无拘无束的亮下去。灯座上的三道扭圈显而易见,我却视而不见: 它有等待,没有负累,便是最好的月光。
蘑菇灯用了好几年,我为它不断的换"心",它为我不断的启明,我的夜慢慢的亮成了上弦月。如今用不着了,却一直留着它,仿佛留着我的十八岁。
<二>霞光心灯
有没有一种灯儿,明霞日暖?有没有一种心,春暖花开?有没有一个人,精蓄着自我电能,让灯不灭心常亮?
我是离不开心灯儿的,因为心太累,夜也长,容不得梦不来。蘑菇灯儿尽了太多心,我深知所有的夜光,怕青春一拆再拆。恰好在我惆怅的日子里,换了一个小夜灯儿。
那灯儿,恰似一颗女儿心,幽幽间着红光与蓝光:一点海蓝蓝湛心,一点红日头暖人。夜里看着它,想着白天的所有美景,十九岁就风和日丽的过去了。没有灯花结,没有泪花结,也没有多少痛楚,一切都是晴朗的样子。尽心尽力的放光彩,犹如重生一般换了一颗心,似乎连昨天也没有。
灯儿如心儿,开在十九岁的微笑里。我知道灯里的新技术打好了神经瘤,就像我那时稳定了心身,要把彩虹与阳光日夜同辉。
那样好的年华,只有心灯儿最能忆! 花样年华开在里面,心不会落也不会黑!
<三>宝塔灯儿
灯儿有千百种,心却只有一颗。换灯儿的时候,我忘了自己的愁,以为元宵节就要来了。
花开得正好,不是被风凋残的,而是自己疏于防范。我原以为,那宝塔灯儿好看,一塔一塔的彩光会逸出更多美好。如果在插座上亮彩塔,等一轮满月,读几首悦心的诗孩多好啊!
读读写写,玩玩耍耍,看尽了一个春天的油菜花后,总是半夜被梦惊醒,周围一片漆黑,那一年黑黑的诲痛一点点的凿碎了我。我不开灯儿,总想在夜里把自己打成一盘散沙,随着星斗来来去去。没有灯光,自生自灭没有塔尖,我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彩光与我已无缘,只愿一盏心灯不分昼夜,伴我生命流光溢彩。
<四>月亮与星斗
现在,一盏白帜灯伸长了脖子,够得一轮满月,盛着十九星星,底下是蜡笔小星憨憨的模样儿。
把他的"心"一按,月亮与星星同时升起了。我按着自己的心,童话来了,我小了。是的,我小了,小得其中的七颗心看不穿我。白白的月光一直洞悉着我,其余的十二颗黑心,是留给天边的灯火的。
明明白白我的心,还有什么路不敢走,还有什么不敢爱。我在这里看灯,光在远方亮我。梦与我每天每夜同更新,一切愁意就不会原地踏步。其实,光能走多远我就能奔多远,不是用脚,而是用心!
月亮三五才团圆,并不能令星星进驻月宫,我的灯却能,至于我能不能,只能一笑吹个牛罢了。反正,若有灯圆星星亮月华,都是我的月华当空。因为夜是慷慨的,从来不计较灯光,也从不在乎我如何撒月光。
我在灯里,你在哪儿呢?或者说月亮座在灯里,等我撒星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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