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媛在她哥哥抢步出门后,五分钟里闷闷的没有说话,晓鸿,到现在不知所以,也没有说话,只是,胡媛的母亲轻微的叹了口气,说:“吃点吧,菜都凉了!”
胡媛看看晓鸿,见他也在低头沉思着,换了个轻松的口吻说:“晓鸿,吃好了吗?要是吃好了,先洗个澡,坐了一天一夜的车,也累了,早点休息。”
“好吧,我也真的有点累了。”晓鸿起身,收拾起饭碗。
“你快放着吧,这活哪是你做的,不要又打碎碗。”胡媛笑着接过晓鸿手上的菜碗,见她的母亲走近厨房,小声咬着晓鸿的耳朵说:“还不记得北京家里的碗儿、蝶儿都被你‘卖’的差不多了。”
晓鸿有点不好意思的放下手中的菜碗,那残油却已流撒到手上,委屈的说:“我还真没做过这些事呢。”
这时,胡媛的母亲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晓鸿手中一叠的菜碗,赶紧说:“放下,放下,哪能要你弄?小媛,你也是,怎么要你朋友做这事,来的是客吗!”
“妈,你可委屈我了,我没要他弄,他自己要做的,这不,我说我来时,你不就出来了吗。”
“你两都歇着,我来,要不,小媛,给晓鸿盛洗澡水吧。水都快开了。”
“哦。”胡媛转身进了厨房,端了满满的一盆水进了卫生间,兑好水,叫晓鸿进去,晓鸿一看,却不是日常使用的陶瓷浴缸,而是那木盆,那木盆也不比别处的半尺高的盆沿,而是形如一个长方形的木桶,那沿至少有二尺来高。晓鸿笑着说:“这哪儿是洗澡的盆,分明是我们老家杀猪的桶吗?”
“你就别笑话人家了,我们这儿都这样,要杀猪,也先杀了你这头。”
“小媛,别尽顾着说话,不给你朋友拿衣服,他穿什么?”胡媛的母亲在外面拿了一套胡媛父亲的换洗站在洗手间的门口。
胡媛出来,见母亲拿着的衣服,说:“不要了,他自己带着衣服。”从晓鸿的背包里找出换洗的衣服,敲敲门。
“进来吧,我还不知怎么下牙呢。”晓鸿看着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澡盆,正在考虑怎么开始。
胡媛开了门,见晓鸿衣服好好的站在盆边,说:“你不洗澡呐?”
“不知怎么下盆?”晓鸿看着他说。
“公子哥,将就点,脱了衣服,下去洗就得了!”胡媛伸手拭拭水温。
“那洗完了,水怎么倒?”晓鸿又问。
“你快洗吧。”胡媛笑笑,转身出来,带上门。母亲却已在厨房里收拾碗筷了。
洗簌完毕,已是夜十点了,晓鸿和胡媛和她的母亲说了会话,禁不住打了个哈欠,她的母亲赶紧说:“睡吧。”
胡媛带晓鸿到自己不够十平方的屋里,说:“委屈你了,这么小的房子,没有空调,要是热了,打开窗户,就会凉快点。”
晓鸿自从走进屋里,上下左右,分外的感到亲切,就如在北京借住草西的屋子一样的布置,就问胡媛:“我住这里,你住哪儿呢?”
“妈在家,我住她们屋里,可不能我住这里吧!”
“其实,我真的想你呢!”晓鸿抓着胡媛的手说。
“谁知道?”却在晓鸿的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口,说:“我要出去了,妈虽然不是老传统,但我还是要注意影响。”
胡媛的母亲已经坐在门前的走廊兼阳台上,这筒子楼的走廊四五家公用,不远的地方,东边李家,西边张家,一家家搬着躺椅或竹凳都在感受着夏日细微的凉风。母亲看到胡媛出来,轻轻的叫了声:“小媛,到这儿趁趁凉。”
胡媛走过去,挨着母亲坐下,看远天的点点星星,知道母亲有话要问,也就如实相告了。
母亲却问:“睡了吗?”
“不知道呢!”
“怎么就突然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家里一点没有准备。”
“他也是突然决定来的,再说了,要准备什么?”
“小媛,妈能问一声吗?”母亲犹豫的说。
“妈,你问吧。我会说得。”
“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一年多了吧,但是在一起,只有半年,同系不同班。”
“就好好的认识了,又好好的在一起。”
“是啊!”
“哦。”
“你了解他吗?”
“算是了解吧。”
“那了解他的家庭吗?”
“这要了解干吗?我又不是搞户口的。”
“但是,小媛,妈看出你们的关系好像已经突破了一般的关系,这对方的家庭都不知道,好像不太好吧,他就没跟你说过他的家,比如父母是做什么的。”
“没有,我也没问过。再说,这有什么关系?”
“不过,我看,这孩子的家可不一般,要不,就是父母是当官的,要不家境殷实。”
“这有什么关系?”
“孩子,现在谈婚论嫁虽然不说门户相当,但是,家庭的差距影响着出生和为人处世,对将来也是有影响的。”
“妈,你说的我不懂,什么门当户对?有什么影响,还不知将来会怎么样呢?”
“现在不懂的,将来会懂,就怕,等懂了,什么都迟了。”
胡媛没有说话,她理解母亲的话,也理解母亲的用心,其实,她心里清楚,将来真的没法把握,也不知能不能和晓鸿走在一起,不过,有一点她知道,和晓鸿从相识相知相念,虽然,彼此从没有什么承诺,但相互的内心里比承诺更重。有了开始,虽不知结果会如何,但若教自己再过回从前的自己已经是万万不能,爱上他,等于是爱上了他的一切,包括母亲说的家庭。爱他,从心里爱他,心是无法取出的,有一天,如果爱的人走了,自己的心是否也会被带走?
远天的一颗流星滑过,默默的许一个心愿。努力的摇摇头,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付出了,当时没想回报,可是这爱的事,得了,喜欢,失了,害怕,在这得失之间,既无法把握又无法知道未来,诶,一颗女儿的心啊!难道,只能在这暗夜里流泪彷徨?
心爱的人睡在自己的屋里,睡在留着自己体香的床上,自己,却在这儿患得患失。
“去看看他睡着了没有。”母亲像是看透了自己的心说。
“不好吧。”胡媛面露为难。
“什么关系?我回屋睡了,不是说明天你们还要去坝上草原,进去看看,你也早点睡吧。”母亲说完,心痛的看看自己女儿,回屋去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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