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安静,耳眼口鼻却不怎么乖,神经一跳,心突然一蹦,一滴惊觉犹如一滴暴雨,从高空陡然落下来,溅得人心花怒放,暗喜也碎得很好看。其实,我的“好看”在烟花冲天的那一刻坏了很久,不得不一直保持自己在“集装箱”的样子,把五脏六腑的碎片合成平实的我。
我的重感冒可以对我蛮不讲理,我也可以蛮蛮地从中跳上跳下,一般无人能觉无人能管,我乐得蛮一刻也逞一时之惊。纵然有人惊我不适,也无从觉我意,神经的秘密再怎么耍赖,我不宠就是了。于是,惊觉一滴滴荡开日子的涟漪,一个个分子儿地折射阳光,把我变成如今模样儿。
“惊”一直竖着心儿,从一点一横小处出发,打一口井儿令人呼或者随人衷爱,要把个“觉”字揉三把,才能见真性情。我是一朵病理性的“惊花”,电光石火为蕊,小觉小悟为瓣,不见一朵儿开,独感风过有痕。所谓“惊觉”,如何不是明明有感觉,偏偏看不见?如爱情,如梦幻,如刺激,如蓦然惊心,甚至如风转向,鸟惊悸……这些“神经回路”上的东西,不可言传,意会也要敏感之心。如此,诗心若呆在童心看惊弓之鸟,也会听见自己猛然打开翅膀的声音,一惊一觉变了心,人会焕然一新的。
“风在一层一层地细细蜕皮”。昨日一念,好像念活了毛毛雨。突然惊觉:冬莫不是要蜕皮成春, 自己也不是要蜕皮成我!?无边丝雨无边思,若用一种温心,请清阴散一散,再向心里走一走,记恨自己的伤痛只不过取决于心雨点滴的大小而已,由人处且随人晴吧。
细细碎碎的念与感,像一串串天籁般的鸟语:我懂或者不懂,总是信耳生乐。用心储存一下,或者找个感觉蓝牙传一传,有一种后知后觉会开辟出无数云间小路,挂在太阳的光辙里,一闪一闪亮晶晶。惊也好,觉也罢,一轮太阳穿过了香樟树,夏天就来了。快,要快点求几根金丝线镶眉,我好阳光地健康下去!
一个人,用心与“惊觉”恋爱,也繁华也宁静,如春暖花开,似丹凤朝阳,空空如也。我想,一种“潭影空人心”,其实有数种“花满明月枝”。空心才能触“惊”,若雷鸣闪电无意外之料,“真觉”不免“春眠不觉晓”,知道花落之数反而太精明,人情味落入尘土就不好啦。所以,惊要蓦然,觉要淡然,人要自然。
如果心惊之后,有一种“觉”:“回眸一笑百媚生”该多好啊!我总是这样痴想,像个女子爱美,又像个男子恋美,偏偏觉得自己不够美。
在一滴惊觉里开花,微笑着不语,心里的镜子却亮了,像个艳阳天,光线灼灼,一摸着,人的神经就要发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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