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一场梦惊着才醒过来的。这几天一直生病不能好好休息,病情终于见点好转终于可以安睡一小会,又是梦又是眼泪地侵扰。
此刻是北京时间八点三十五分,起来洗漱完毕,请了假,吃了药,坐在电脑前,脑子还是模糊,并眩晕眩晕地沉,口里寡然无味什么也不想吃。
想到昨晚朋友发的信息没有回,便给他简短地回了几句,解释我为什么不回他的原因。他吵着要来看我。我说我回老家了。
我又撒谎了。一个早上,我连续撒了两次谎。一次是打电话请假的时候同事说要来看我,我说我不在住处,一次是在信息里。
我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不撒谎都会脸红,何况撒谎呢?此刻面红耳赤火烧耳脖,我想和感冒发烧并没有太多直接的联系,大概还是因为撒了谎的原因。可我就是不喜欢被打扰,就算有时候这种打扰很温暖很惬意。与此相同的,是我也不乐于去打扰别人。别人生病了,难道靠我打两个问候的电话或踏破他的家门,他就好了?说严重点的,他若失恋了,靠着我安慰,他就能很快找到另一个吗?或者说,他家若谁不在了,靠着我嘘寒问暖,就能还给他逝去的那个人吗?所以我们为何总是以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呢?我们的给,别人并不一定就真的需要,就像有些人适合吃咸点的菜,有些人喜欢吃淡点的菜,吃咸的就吃不惯淡的,吃淡的就吃不习惯咸的,但喜欢吃淡的去喜欢吃咸的家里做客,凑在一桌,吃咸的老是给习惯吃淡的夹菜,说咸点好吃。人家尽宾主之意,吃淡的只好忍受,可那肠那胃那舌头,煎熬的滋味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人和人的关爱,是必须的,是应该的,但我想说,关爱是有迟度的,也是有空间的。如果一个人躺在本来就逼仄的病房里,去看的人太多,空间除了充斥着满满的二氧化碳外什么新鲜的空气都没有,这对病人是非常不利的,那么好心意无意间就变成了坏心意了。
一般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我都不轻易去扰别人了。想想过去为朋友为兄弟姐妹们两肋插刀的样子,为点鸡毛蒜皮的事也要为他们出头的样子,现在看着,觉得很可笑。过去的自己好像一直在扮演着自己也不意识到的小丑,竭尽全力,只博一关爱。那时候朋友无论谁生病了,自己都是最先到达他住处看望他帮他整理东西的,同时带去的当然少不了药啊,菜啊。
那时候朋友总说我很成熟,像个姐姐。
如果为朋友做的那些是成熟的标准,那么现在,我想我是转老还童了。我觉得现在的人,谁都需要关爱,但谁也都不需要关爱。而我也越来越不懂得人情世故,不懂得左右逢源,更不懂得悄悄进入别人的内心熟知别人的需要。当然我好像也是不要这些的,哪怕那些关爱,来自最古老的朋友。
其实,人都有一个弱点。我们总是以自己想像的软弱去同情别人,所以那些生病的,失恋的,失去亲人的,都变成了弱势群体,他们弱,我们就有关爱他们的义务,而他们就该好好接受。
但,有些人,失去这些,他并不一定就是弱者。相反,因着这些,他成熟了,明白了,了悟了,知道自己不该再博取别人的同情苟且着过,要成人,要立志,于是开始启程了,拼搏了,奋斗了。
这两种人,你说,你更喜欢哪一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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