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访的最后一站是新农村。这个村的学生比较多,而且东西方向各有一个九年一贯制学校,可以供家长与学生选择上学。我们学校的教学质量,前几年很好,所以,村里的学生全在我们学校上学。后来,走下坡路了,陆续的有学生转走,毕竟我们学校距离这个村子远些。即使村子里有一个教学点,三个老师,也只是招收学前幼儿,八、九个孩子,象征性的办班,以免人员不好安置;另外,又都不爱到中心校上班,嫌恶中心校的工作紧张、劳累、正规等。
到了村口,下了车,我看到教学点的院子里,一派忙碌的景象。听随从的老师说,院子里已经开办了木材削片厂。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很惊愕,学生上课怎么办呢?机器轰鸣,灰尘横飞,教学环境又怎么保持能够良好呢?
我知道自己又犯了老毛病,不平则鸣,是要吃亏的。默默的想到看到的一篇博文,作者是土城布衣(土城布衣的blog http://blog.sina.com.cn/wenlisan)的《严肃的事(微言)》,写到:“津门老人白芳礼蹬三轮车十几年,将所挣三十多万元钱全部用于资助贫穷大学生的学费和生活费,自己却从来不买新衣服,捡别人吃剩扔掉的馒头和香肠充饥,住简易茅棚,过着乞丐一般的生活。他曾二度入围央视“感动中国”候选人名单,却两次落选。我琢磨他落选的原因,不是不感人,而是丢人。他丢了政府的脸。”而他的另一篇《读鲁杂感》写到:“许多人对这样一个假设很感兴趣:假如鲁迅活到共[chan*]党执政时期,他的命运将会怎样?据说有人拿这个问题问过毛泽东,毛的回答是:要么闭嘴,要么在牢里呆着。回顾清算和改造知识分子的残酷的五六十年代,许多研究者也普遍承认,鲁迅若活到建国后一定不会有他好果子吃。”
我是吃过口无遮拦的亏的人,却还是禁不住要大鸣大放的议论,真的是说好听的是“禀性难移”,说不好听的那就是“够改不了吃屎”。钱文忠说他做到了季羡林老先生所说的“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而我做不到:假话,有时不能不说,真话也有时不能不说。如此说来,说话方面,我还没有找到一个最准确的量度。人家怎么做都可以,你是不能随便说的;而且言论自由的背后,是夜黑风高的杀机。
既然想也无益,还是务实,进行家访吧。
村子很大,而且我们并不熟悉学生家的具体位置,自然走访就颇费了时间。前几个学生的家,都还好,没有贫困的,即使家里凌乱些,却还是很温馨的。
此时,天飘起了雪花,落满了我们的头顶,好在还剩下最后一家。这一家在村子的大东头,我们沿着小巷寻找,问了几次,才找到。到了地方,才知道,其实很好的找的:村东头,新瓦房,刷着红色的涂料。站在门口时,我是这么想的,也闹笑话似的埋汰着为我们领路的那个老师。大门,铁式的,崭新的对联鲜明地炫眼。推开大门,走进院子,很清洁,没有残留的雪,也没有杂物堆积,整个院子真的是干净利落,让人充满了好感;就像这家的那个女学生一样,洁净而又雅致。
我喜欢这个女学生,学习好,有礼貌。得知她的一些具体的情况后,我不止是喜欢,而且又多了一些关注与祝福。
这是一个留守的家庭,家里一老一小,老的是学生的姥姥,已经年近花甲,却精神矍铄;小的就是我们的学生了。学生的父亲多年就不知道去向,也难以开口向学生问起,这已经成了一条界线,谁也不想穿越。学生的母亲常年在外打工,支撑着家庭。
房子是新盖的,塑钢窗,明亮而又宽敞。老人将我们让进了屋,学生也随着。落座后,先是看寒假作业。其它学科完成的很好,就我的语文学科还差点,我叮嘱抓紧补上。然后,就听着班主任与家长进行交流介绍。更多的时候,我溜号了,没有参与谈话,而是观察。屋子设计的也好,与众不同。正门进来,是客厅,有十几平米,顺着东西方向打了一道间壁墙,并排设计了两个门。我挨着打开,知道一个是卧室,另一个是厨房;两个门一律的玻璃拉门,上绘着美丽的图案。
我知道,这个留守家庭缺的不是钱财,缺的是父母亲所给予孩子的家庭之爱。
“开学了,希望家里不要多给孩子钱,要养成节俭的好习惯。”我听到班主任在说话,“上学期,每周你们给孩子的零花钱太多了,这样不好;这学期,一周给十几元就可以了。”我赞成班主任的建议。而也看到了女学生的不情愿的表情,在示威。我笑了,插话说:“对的,要培养孩子的好习惯,不能乱花钱。”
老人笑着说:“不还是怕孩子受委屈吗?寻思给点钱,别坑了嘴。”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从学生家里出来,我看着手机报刚来的一则消息:
24日,一条”网曝安徽‘官二代’横行霸道,恋爱不成将少女毁容”的微博在网络上疯传。该微博称陶汝坤因追求少女周岩不成,将其烧成重伤。记者24日联系到受害者周岩的家属及其代理律师李智贤。李智贤称,目前陶汝坤仍被羁押,22日下午,当地警方已对周岩进行了伤情鉴定。
我禁不住愕然。
是的,我们的教育不能再对孩子让步了,要适当的加强惩戒教育与挫折教育。留守家庭的老人怕孩子因为缺少正常的父母之爱,而想多给些钱来加以弥补,未尝不是对孩子的让步;而这样的让步,将怎样的影响孩子的成长,我们的家长也许并不清楚。前一篇纪事,我说过,教育学生的家长很重要,就源于此。
我们的教育真的是重任在肩啊!而我某一时又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死要面子’且‘死不要脸’”的教育了(新加坡国立大学终身教授、美国斯坦福大学哲学博士、访问学者石毓智语)。
我的尴尬,我的无奈以及我的纠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希望类似这样的留守家庭能够一路走好。
我将我的祝福送给千千万万的这样的留守家庭,让我们更多地关注留守家庭以及那些留守的孩子们!因为在我的理念之中,孩子是最重要的,就是我们的希望,我们的未来;即使他们不可能成为未来的国家主[xi]、总理,哪怕他们永远是一个普通的公民,他们之于我们也是无比的重要。他们以及我们,没有高官贵人等裸官们以及其裙带亲属们所持有的外籍,所以,将永远的留守在我们的这个国度,并荣辱与共。
家访已经结束,暮色亦已苍茫。乘车回到县城,华灯初上,路边的饭店里人满为患。下了车,到卖店捎点菜,上楼;打开楼门,家的温馨扑面而来。晚饭,简单而又可口。一个人的寂寞,不能没有酒;酒一多,就往往洋洋洒洒的写些文字,着三不着两的,如若只言片语不合了谁人的心思,还望谅解一个醉酒的家伙的胡说八道的口无遮拦吧!
-全文完-
▷ 进入我欲飞翔B的文集继续阅读喔!